“救救我兒!”聲音的主人說一個字就要抽泣兩聲。
藥堂外麵鬧鬧哄哄,一個做丫環的小姑娘撥開人群奔了進來,一個老姑子攙扶一名貴婦人緊跟在她身後。這名貴婦人就是聲音的主人,她氣息不穩,腳步虛浮,好像隨時都會暈過去一般。
貴婦人一進藥堂看見宋清顏兩人咚得一下就跪到了地上。“求兩位仙師救救我兒。”
可憐天下父母心,也不知道這貴婦人的兒子得了什麼病,竟把她急成這樣。
“怎麼了?”宋清顏問。
“我兒,我兒快死了……”那貴婦人捂住胸口哇哇大哭,隻吸了半口氣就急氣攻心一下子栽倒在地上暈了過去。
“夫人,夫人。”那兩個丫環見貴婦人暈了,一時間六神無主,除了哭也不知道該做什麼。
藥堂裏亂糟糟的,站在宋清顏身後的柳時謙取出一根銀針紮在貴婦人人中,她才幽幽轉醒。隻是她醒後非但沒有感謝柳時謙,反而極不自然地把目光閃到了一邊。
“求兩位仙師救救我兒,錢不是問題,求你們了。”情急之下她撲上去就要拉宋清顏。
沈銀霜一個急步擋在了宋清顏麵前。
“我藥宗弟子自當救死扶傷,不知令郎在何處?”
“就在外麵,就在外麵。”那貴婦人一聽有戲,連忙讓小丫環又奔了出去。過不會兒,人群讓開,隻見十來個壯碩的家丁,抬著一張木榻進了來。
榻上躺著一個少年,臉上縱橫交錯布滿了傷口,血肉向外翻著,已經看不清楚原來的模樣。宋清顏彈出一根絲線纏在少年的手腕上,少年的脈象十分微弱,生死就在一線之間。
宋清顏彈出三根針分別飛向他的眉心、氣海、丹田,緊接著又用針護住他的心脈,封住了他的痛識。
貴婦人見宋清顏一番動作下來,兒子的氣息穩了不少,心中頓時安定了許多。
“仙師,我兒怎麼樣?”
“抬進後堂醫室。”
“好,好。”那貴婦人怕耽擱病情連忙讓家丁把床榻抬進了後堂醫室,當她想進入醫室時,卻被宋清顏攔了下來。
“夫人,醫室重地,他人免進。為了令郎好,也希望夫人保持安靜。”
“好……”那婦人望了望裏麵,最終還是把腳退了回來。
宋清顏和沈銀霜相繼進入,家丁們出來之後,門重重地關上了。那貴婦人在隔著門伸長著脖子往裏望,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絞著手來回地走動著。
此時,柳時謙領著兩個徒弟端著醫具走過來,那婦人見到他低了低頭,可半晌之後又猛然抬起,衝上去抓住了柳時謙。
“時謙,幫我給仙師說說好話,蘇家就他一個獨苗他不能有事!時謙幫幫我,我知道當年是我不對……幫幫我……”說著她從衣袖時摸出一兩張百兩黃金的銀票塞到柳時謙手中。
若旁人見這兩張銀票隻怕是要兩眼發直,隻可惜旁人不是柳時謙,她從未真正了解過他,十七年前如此,現在亦是如此。
柳時謙巧妙地把銀票又塞回到她手中。“蘇夫人,兩位師姐既然出手,自當會竭盡全力。至於令郎最後如何,就看他的造化。”
“柳時謙你真的這樣無情,一點也不顧及當年的情份?”蘇夫人見他不肯收銀票,知道他心中還有怨氣,怕他不幫忙。
柳時謙沒有答話,繼續領著兩個徒弟往醫室走,走在最後麵的常寧浩實在是看不過去,回頭厭惡地衝著她哼了一聲。
她還有臉提當年!也就是柳時謙心善,要是換了他,一定把她轟出去!
醫室之中,少年的衣物已經全部被除去,他身上的傷口比臉上的還要恐怖,宋清顏給他喂了一粒丹藥。丹藥卡在喉嚨裏落不下去,宋清顏又不得不用真元將丹藥渡進他的腹中。
她看著那如魚網般縱橫交錯的傷口忍不住感慨。“從這些傷口上來看,少說也有十人追著他打,看他年紀小小倒挺會得罪人的。”
“挺像我的嘛,不錯,有前途!”
哪裏跟你像了,能跟你比嗎?
沈銀霜不知道要怎麼接話,隻好默默無語地從藥葫蘆裏取出自己的醫箱。
藥堂有為她們準備醫箱,不過藥堂準備隻是普通的銀針,沒有辦法承受靈力衝擊,遇到疑難雜症或是開個刀什麼的,還是得用自己的。
沈銀霜的醫箱一共有三層,每一層都有大小不等的格子,第一層裏放著各種大小樣式的針和刀,第二層放著二十多瓶玉瓶,第三層則放著一些還未處理過的靈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