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餘年做手術的時候,肖鵬一直守在手術室的外麵,看著紅色的“手術中”三個字心裏還是有些懸著。
裏麵的人是他到A城之後交的第一個朋友,他不希望李餘年出事。
守夜值班的護士看見了肖鵬不安的來回走動,上前來勸說,“裏麵是家人麼?這麼著急。”
“不是。”肖鵬搖了搖頭,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來,做了一個深呼吸平靜有些加快的心跳。
“不是家人,那就是女朋友?”小護士是才工作不久的女孩子,對於愛情還是極具想象力和憧憬的,“我看你很擔心裏麵的人的樣子。”
“也不是,是我的一個朋友。”肖鵬聽見護士的猜想,有些好笑。
但是又想想,如果裏麵是他的愛人,恐怕他也是會這樣子著急的,恐怕會更著急也說不定。
不過,肖鵬想到了自己第一次遇見李餘年的情景。
兩個人真的是特別的相似。
除了第一眼看上去,就是有的動作肖鵬都覺得李餘年和他的愛人特別的像。
但是有的時候也能感受出兩個人巨大的差距。
譬如,他的愛人可是從來不會去超市買菜的。
不知怎麼的,肖鵬又想到了他的愛人第一次給他做飯的場景。
那是他們確定關係的第一個月,他因家裏的事情外出了兩天,等他回到家一打開門就聞到了一股特別奇異的味道。
說不上是臭,但是絕對的不香。
然後就是廚房裏麵傳出來的奇怪的動靜。
也不知道當時是放了什麼東西進油裏,等到肖鵬趕到廚房的時候,油鍋正“劈裏啪啦”的直響,油沫星子濺起來沾滿了衣服。
當然,從那以後肖鵬再也沒有讓人進過廚房了。
“既然不是家人,也不是女朋友。”小護士突然語出驚人,“難道是男朋友?”
肖鵬被小護士的開房嚇了一跳,他自小在英國長大,對於同性戀的看法自然與國內的很多人不同。
他發現自己性取向的那一年就已經跟家裏人攤了牌、出了櫃。
但是,從他到A城的這幾天來看,中國人對於同性戀的態度恐怕算不上是友好。
沒想到這個小護士還挺大膽。
“也不是,就是一個普通的朋友。”肖鵬怕這位小護士繼續說下去又說出什麼驚人的話,隻好主動說清楚,“他是我到A城來之後交的第一個朋友,所以有些在意,別的真沒了。”
再說,他的男朋友,現在可不知道在哪裏晃悠,也不知道回家沒有。
想到這,肖鵬打算摸出手機給他的愛人打個電話說一聲他今天晚上不在家。
可是,摸遍了渾身上下,肖鵬也沒能變出個手機來。
是剛剛落在了車上。
想起手機所在,肖鵬隻好坐回椅子。
他不能離開,要是等會李餘年出來沒人照顧,又是剛做完手術,肯定不會很好受。
等到手術室的等終於熄滅了,肖鵬站起來快步走到醫生旁邊。
“醫生,好了麼?”肖鵬隔著醫生一段距離,“他什麼時候可以出來?”
“好了,注意這幾天不要讓傷口裂開,不要碰水,沒有什麼大問題。”醫生剛做完手術出來有些疲憊,卻還是耐著性子回答家屬的問題,“他等會麻藥醒了會有些痛,都是正常的,忍忍就過去了,等會我會讓護士去給你講一些注意事項。”
聽見李餘年沒事,蕭平這才徹底的放鬆下來。
等到李餘年被護士推著出了手術室之後,肖鵬也很快的跟上。
醫院給李餘年準備得病房是雙人的在住院部的二樓。
難得的是,可能小護士對肖鵬映像不錯,給他們安排的房間並沒有其它人,相當於還是單人病房,並且陪護的人也有了地方休息。
李餘年出手術室的時候意識還是迷迷糊糊的,麻藥的效力還在。
肖鵬隻好讓同行的護士幫忙,才把軟綿綿的人在不動到腹部傷口的情況下放到了病床上。
“有什麼注意事項麼?”肖鵬幫李餘年壓了壓被子,“譬如說什麼時候可以吃東西什麼的?”
護士幫著肖鵬把李餘年收拾好讓他能躺得更舒服,“七天之後才能拆線,這幾天注意不要弄到傷口就好,明天通氣之後就能吃點東西了,我建議最好還是吃點好消化的流食。”
肖鵬在護士說的時候就記下,又多問了兩個例如什麼時候能碰水之類的問題,護士也一一做了解答。
等到肖鵬終於問了個清楚明白,護士也覺得沒有什麼可以補充的事情了,李餘年才模模糊糊恢複了一些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