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是抗戰勝利的年份,蕭國富正巧就出生在那年。
那時候的蕭家,因為抗戰的時候站對了位置,捐出了大半的家產,在抗戰結束之後的大清洗之中得以保存完整。
蕭國富出生的時候,蕭家的老爺子正好國難之後選擇了A城定居,蕭國富就是在蕭家人剛到A城的那一天出生的,出生的時候正好是傍晚,紅霞染遍了整個天空。
“這個孩子,必將繼承我蕭家的血脈啊。”蕭家的老爺子從接生婆子手裏接過了用被褥包裹著的剛出生的孩子,“這孩子正好在今天出來,這一輩正好是國子輩的,就取名國富。”
“爸,孩子給我抱抱。”蕭誌遠在一旁看著孩子有些眼熱,這可是他的第一個孩子,自然是寶貝得緊。
“這可是蕭家的長孫。”蕭家的老爺子把孩子小心翼翼地放到蕭誌遠的手裏,“以後好生的管教著,定能成為一個大英雄!”
蕭家的老爺子,是曾經最後一批的秀才,在十六七歲的年紀就是當初那一批秀才的頭名,在十裏八鄉都是出了名的神童。可惜,沒有遇上好的時代,在他還雄心壯誌準備做出一番事業,上報朝廷,下為黎民。
唯獨可惜,艦船鐵炮已經叩開了關口,朝廷的懦弱,官員的頹廢,軍隊的退敗,一切都是那麼的黯然。
在國破之際,又談得上什麼前程呢?
也是蕭家這位老爺子擁有足夠的魄力,他棄筆投戎,在艦炮的煙火中決定通過另一種方式實現自己為國效力的願望。
就算是封建社會的秀才,取的是八股,效的是朝廷,可是思想依舊不被禁錮,讀的書除了四書五經,還有《四洲誌》,還有《海國圖誌》,有“師夷長技以製夷”的新思想,還有《天演論》的物競天擇的新說法。
在“賽先生”和“德先生”剛剛傳到這片封閉的國土的時候,蕭家這位老爺子,就已經預見了不久之後的巨變,順著這場時代的潮流,搭上了一艘當時還很縹緲的船。
蕭國富有蕭家的老爺子寵著,又是個讀書的好苗子,一直沒有受什麼苦就長到了十六歲,還和A城非常有名望的童家小姐定了親事。
這童家小姐也是個厲害的人,念的是女校,可是讀的書卻比好多人都多上不少,甚至著,還曾經被家裏人不遠千裏送到了北蘇去學習了兩年。
也是在這童家小姐的刺激下,蕭國富也向著自己的爺爺要求,去了北蘇學習了更加先進的知識從十八歲離開,一直到了快二十五才會來。
“快去看看,是不是國富回來了!”蕭家的老爺子坐在大堂的上座,差遣人去看著,“分明傳來消息說是今天就回來,怎麼還沒有看到人啊,平白讓人惦念著。”
最疼愛的孫子一去就是七年,雖然中間有托人傳回消息,可是就算知道了人是好好的,心裏的擔憂依然是放不下的。
蕭家的老爺子對大孫子的擔心可真真是一天都沒有放下過。
等了一會,老爺子坐不住了,起來拄著拐杖在廳堂裏來來回回的走動,不時就走到門邊張望一番,又不時的吩咐身邊的人準備些孫子愛吃的菜,又差人去問問兒子要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終於,有著報信的人跑了進來,“來了,回來了!已經有人到了,說蕭國富就在後頭!”m.X520xs.Com
“人呢?!”老爺子這一刻直接拋開了已經用了快三年的拐杖,直接奔向了門口,一點都不像是行動不便的老人。
“就在後麵一個車呢!這個車人太多了,蕭國富少爺等著下一輛車呢!”來人笑容滿麵,也想討個彩頭。
老爺子自認是懂的,從衣兜裏掏了掏,掏出來幾個一厘的毛票,放到了來人的手裏,“辛苦了,麻煩你再去等著,要是看到人了,催催他趕緊回來。”
來人把幾張票子團起來貼身放好,“好的,老爺子,我一定仔仔細細的看著。”
看著這人走遠,老爺子才又回到了椅子上坐下,可是沒幾分鍾的時間就又站了起來。
“爸,國富回來了嗎?”蕭誌遠一進來在堂裏隻看見了自己的老父親,沒有看見蕭國富,也就明白了那混小子還沒有回來,“都這個點了,還沒回來,等會他到家怕是可以收拾收拾直接吃晚飯了。”
“餓著的可是你兒子,等會不管什麼時候回來,都給他把吃的端上來,這個點肯定是沒有在路上吃東西的。”老爺子對自己的大兒子翻了個白眼,“合著不是你餓肚子不難受是吧?”
“爸,這話怎麼說的,這我的兒子我也是心疼的啊。”蕭誌遠扶著老爺子坐在了椅子上,自己也在下手的椅子上坐了下來,“我這不是剛剛從童家過來嗎?童家那個小姐,就是和國富有婚約的那個,今年也二十有一了,咱們得找個時間把這事情給辦了,不然就耽誤了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