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幕。
心想道還能這麼玩兒?
方才秋意泊被猴子帶走的時候,所有人的心都吊了起來。隻等著秋意泊放出暗號便一湧而上,將他救出,然而事實的走向是他們沒有想到的。
“秋師姐,這……我們要不要救小師弟?”周一鳴問道。
劉琦也有些咋舌,沒料到是這樣的發展:“小師弟這樣很危險。”
秋露黎微垂下眼眸,目露思索,溫夷光卻道:“靜觀其變。”
“啊?溫師兄你不是在開玩笑吧?”顧真不敢置信地道:“萬一泊師弟出事了怎麼辦?”
溫夷光神色淡淡地說:“泊師弟自有辦法。”
“泊師弟能有什麼辦法?”
溫夷光道:“他一人清繳了數千隻幽簾蟲,其中有一隻練氣十一層的幽簾蟲後。”
此話一出,眾人皆是目瞪口呆,聯想到之前他們練手殺那隻同是練氣十一層巨虎,還是依靠眾人傾力合作,若不是有溫夷光與秋意泊在,恐怕要無功而返。而現在溫夷光告訴他們,秋意泊一人便殺了一隻練氣十一層的妖獸,甚至還連帶對方族群幾千隻蟲子也一道清了個幹淨?
這是真實存在的嗎?
“這怎麼可能……”周一鳴喃喃自語道。
“泊師弟,是練氣十層的修士。”溫夷光手指微動:“同窗之間,無人能與他比肩。”
他們知道,但是每次看見秋意泊那樣稚氣,素日裏嬌氣又愛偷懶,整日裏甜甜的這個師兄那個師姐一通喊的模樣,都會忘記這個事實。
他們的小師弟可是本屆境界第一人啊!
***
秋意泊也覺得有點麻,他刻意讓金漸層來追他,將猴子們都吸引下來,猴群聚集,哪怕在空曠的空間中迷魂香作用有限,但好歹也是能起一點幹擾作用的。方才他手中已經扣著小球,隻等它們再過來一步便扔出,誰想到引來了一隻母猴子將他帶去了懸崖上。
秋意泊一臉懵逼地坐在墊在了厚厚的皮毛的巢穴中。
好家夥,這可怎麼辦?
母猴子已經跳到了一旁去急切地翻找什麼,不多時就捧了一把樹莓抵在了他的嘴邊,殷殷期盼地看著他,見他不張嘴,便又朝前送了送,示意他快點吃。
這樹莓之前秋意泊吃過,一根枝頭上就長那麼兩三顆,也就拇指大小,還都是一根兩根這樣出現的,偏偏甜美多汁,靈氣充沛,硬要算的話甚至可以算得上是凡品靈草了,不光他喜歡吃,動物也喜歡,導致這玩意兒難找得很。
他一路行來,走的路不算短了,也就吃到了那麼十來顆。
秋意泊無奈隻能照著它的意思張嘴吃了,母猴子露出了心滿意足的笑容,又拈了一顆遞了過來,等到這一把吃完,又掏了兩個爆甜的類貢桔的小水果過來叫他吃。秋意泊硬生生給塞了個飽,見後頭還有,連忙搖頭拒絕。
母猴子見狀伸手摸了摸他的肚子,見裏麵紮紮實實的,便放下了水果,稱心遂意地薅了薅他那頭毛,將他抱在了懷裏,微微搖晃著,似是在哄他睡覺。
秋意泊依偎在它的懷裏,這群猿猴體型和正常成年人無異,身上也沒有常見於野獸的腥臭氣,秋意泊叫它抱著居然還真有些被親爹抱著的感覺——反正他爹就是給他又當爹又當娘的,沒差。
吃了人家的東西,自然不好再搶人家的靈草,那棵淩寒鬆,就當是無緣吧——等到晚上他悄悄溜走就是。
畢竟境界差距在這裏,這群猴子想要察覺到他的動靜還是比較困難的。
外頭又來了幾隻猴子,似是來看熱鬧的,幾隻猿猴看起來都十分老邁,手上拿著的水果也幹癟,卻還是交給了母猴子,緊接著就來拉秋意泊的手玩兒,還要抱他。
母猴子把秋意泊遞給了它們,由著它們抱著玩兒,眼睛卻靜靜地盯著它們,生怕它們一時失手將秋意泊摔了。如此鬧了一陣,猴子們終於都走了,母猴子再度抱住了秋意泊,如同抱住了自己僅剩的寶物一般,輕輕地撫摸著他的頭顱。
正當秋意泊昏昏欲睡之際,外麵突然喧囂了起來,巢穴並不算太深,嚴格來算隻是一個淺淺的凹槽罷了,秋意泊睜開眼睛去看,隻見數十隻強壯有力的猿猴扒在藤蔓上在空中回蕩,它們手中抱著不少獵物,有的是水果,各自前往不同的巢穴中,將食物交給留守在巢穴中的親人。
秋意泊一頓,心想這會兒師兄他們應該已經藏起來了,希望這群猿猴裏沒有什麼頭領存在,否則他想走就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了。
轉眼之間,眼前落下了一條黑影,一隻通體漆黑的壯碩猿猴落在了他的麵前,它肩上扛著一頭鹿,見到母猴懷中的秋意泊就吱吱地叫了起來,母猴聞言將他抱得更緊了些,還旋過了身子將他困於它和石壁之間,口中絲毫不讓的與公猴對吼了起來。
也不知道它們吵了些什麼,那公猴惱恨地上前抓母猴子的臂膀,反倒被母猴子一腳踹了出去,若不是及時抓住了藤蔓恐怕就要摔下懸崖了。母猴子抱著秋意泊到了洞口,又是怒吼了幾聲,惹得旁邊的猿猴都紛紛側目看來,母猴子吼完了便又帶著他回了巢穴,將暖和幹淨的皮草蓋在了秋意泊身上,自己則是去處理那頭鹿了。
公猴子爬了上來,在巢穴門口抓耳撓腮,卻不敢再進一步,直到母猴子吃飽了這才敢小心翼翼地將鹿屍殘骸拖到外麵去進食。
秋意泊感知了一下周圍,整座峭壁上的猿猴還是如同之前一樣大部分在練氣四五層,唯一一隻較為引人矚目的公猴是練氣五層大圓滿,應該就是它們的頭領。
他暗暗地鬆了一口氣,這樣就好,他走應該不至於驚動它們。
是夜,月光泠泠的灑在了峭壁之上,此刻山中一片靜謐,母猴子抱著他沉沉的睡著,而公猴則是在巢穴外卷縮的靠在石壁上,寒風將它的毛吹得亂七八糟的,看起來還有那麼一點點可憐。
秋意泊將一枚解毒丹壓在了舌下,將裝有迷魂香的小球滾在了地上,不一時小球便冒出了陣陣馥鬱的花香,又被夾雜在風中,與桃花的香氣融為一體,被帶向了四麵八方。
吹到外麵就沒什麼效果了,最多就是巢穴附近的猴子睡得更香一些。
母猴的呼吸瞬間沉重了起來,睡得越發香甜,秋意泊輕輕一掙,便從它懷裏掙紮了出來,悄然跨過了公猴,準備下峭壁。
他腰間纏了繩子,想攀登峭壁或許不容易,但是從峭壁上下來卻是方便的。他其實也可以選擇藤蔓,但是藤蔓長短不一,秋意泊不像那群猿猴深知蕩到何處就該換藤蔓,更不想體驗一把空中飛人的滋味兒,故而還是不冒這個風險了。
他選了一處比較堅硬的峭壁打了個錨點,將繩索懸掛了上去,一頭係在腰間與雙腿上,打了個可滑動的活扣,稍微試了一下,便自峭壁上滑下。
母猴子的巢穴就在那棵淩寒鬆不遠的地方,秋意泊有些遺憾地看了一眼,陡然之間他一頓,眯著眼睛順著淩寒鬆的下方仔細地看去,月光足夠明亮,縱使是夜晚也不影響他的視線,隻見在淩寒鬆正下方的懸崖下,似乎有一群岩羊正在輕巧地攀登崖壁。
它們的速度極快,似乎陡峭地崖壁在它們眼中猶如平地一般,它們目標非常明顯,就是淩寒鬆。
秋意泊微微一思索,摸出青雲劍刺入岩壁縫隙之中,借力再度登上了巢穴平台,將解毒丹藥化水灌入了母猴子口中,隨即便用力的搖晃著它,並大聲喊叫。
不一會兒母猴子便悠悠轉醒,它下意識的要伸手抱住秋意泊,卻叫秋意泊拉住了手,叫它往外看,母猴子順著他所指的方向看去,隨即暴怒了起來,一把抱住秋意泊隨之向外奔去,沿路還踹了一腳在岩壁根的公猴,公猴被踹得幾乎翻倒過來,迷迷怔怔地睜開雙眼,便聽見了母猴的咆哮聲。
“吼——吼吼——!”
一時間崖壁上就多了不少黑影,猿猴們聽見了示警聲紛紛從洞穴中跑了出來,低頭看見岩羊的身影便也跟著發出了怒吼聲,懸崖之間叫喊聲震天。
岩羊們似乎也知道猿猴發現它們了,卻絲毫沒有逃跑的意思,依舊向上攀登,猿猴們便抓著藤蔓向下衝去。
一隻健碩的母猴率先到達戰場,雙腿用力一蹬,便將岩羊自崖壁上踹了下去,那岩羊順著崖壁滾落,發出了重重地落地聲。其他猿猴如法炮製,而那些岩羊不知何時又上來了十幾隻,它們頭頂粗黑雄偉的長角有意識的朝向了飛撲而來的猿猴,通力協作,幾乎沒有給猴子留下任何可供躲避之處,瞬間一隻猴子便被它們頂的腸穿肚爛,慘叫著摔下了懸崖。
母猴子抱著秋意泊,吱吱呀呀的似乎在叮囑他什麼,轉而就將它留在了巢穴內,自己也跟著撲了下去。
戰況激烈,岩羊本就是不遜於猿猴的攀爬高手,它們甚至不必依靠藤蔓便能自峭壁登頂,猿猴們在這一方麵並不占優勢,隻能勝在熟悉地形,可利用藤蔓躲避攻擊。而岩羊們擁有的鋒銳的長角卻是它們不具備的,但凡正麵近身,吃虧的必然是猿猴。
“秋師姐,我們要不要趁亂?”隱在叢中的周一鳴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