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這一覺睡得頭疼欲裂,早起洗漱完後,坐在床邊讓丫鬟給她揉太陽穴。
“老祖宗,不好了!不好了!”門外一個丫鬟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
老夫人本就沒睡好頭疼得厲害,又被這丫鬟一通吵,沒好氣道:“大清早的慌張什麼?!”
丫鬟上氣不接下氣:“是……是親家老太太帶人打進來了!”
老夫人霍地站起了身,往前緊走了兩步到那丫鬟麵前,問道:“你說清楚,誰打進來了?”
丫鬟咽了口唾沫說道:“是泰華伯夫人,帶著幾十號人打進來了!”
“快,隨我出門!”老夫人連忙吩咐左右,收拾出門。一腳剛踏出門,又回頭問道:“他們現在在哪?”
“往祠堂方向去了!”
老夫人匆匆往祠堂趕去,還未進門,便聽到裏麵亂亂糟糟的,人應該不少。
老夫人忽然停了腳步,小聲吩咐道:“去,找人把老爺叫回來,就說家裏出事了,她老丈母娘帶人來砸祠堂了!”
老夫人頓了頓,調整了氣息,緩緩走進了祠堂大門。
祠堂正門大開,王氏已經被泰華伯夫人給救了出來,一群人正要帶著人離開,老夫人迎麵走了過來。
“親家母,許久不來我林府坐坐,今日這一來,陣仗可不小啊!”老夫人麵上帶著冷笑道。
泰華伯夫人把女兒往身後一拉,白了林府老夫人一眼:“我要是不帶點人來,你隻當我泰華伯家沒人了呢!”
“親家這話可從何說起?我可從來沒有失了禮數啊。倒是親家你,今天這事情做得是有點……”老夫人麵上仍舊帶著笑,“這要是叫外人看了,不知會怎麼編排咱們兩家呢。”
泰華伯夫人冷哼道:“我不管別人怎麼看,欺負我女兒?就是不行!”
老夫人笑意更濃了:“自從媳婦嫁到我們家,我一直都待她如親生女兒一般,何來欺負一說。隻不過我作為長輩,如果看到晚輩犯下了錯,卻不加以指正,那是害了她。就是我們衡勳犯了錯,也是照樣得罰跪祠堂的。”
“你們家衡勳愛罰什麼罰什麼,愛跪多久跪多久,我們家女兒,從小嬌生慣養,受不得苦,嫁到你們家來,不是為了來給你們跪祠堂的!你若是覺得我女兒哪裏不好,我自會帶回去管教,不需您老費心!”說罷,拉著王氏就要往外走。
老夫人橫跨了一步擋在前麵:“人是斷斷不能帶走的,她既家到了我們家,便是我們林府的人。俗話說:‘嫁出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是收不回來的!”WwW.com
聽了此言,泰華伯夫人氣極了道:“你以為嫁到你們家,就一輩子是你們家的人了?大不了咱們和離!”
身後王氏一驚,連忙去拉自己母親的袖子,泰華伯夫人正在氣頭上,哪裏理她,袖子一甩,指著林老夫人的鼻子罵道:“你們家除了有一個狀元的名頭,別的有什麼?你們林家這院子,還是我們出錢買的,當初若不是仗著我女兒的嫁妝,你們能過得上這麼富貴的日子?能拽得起你這闊老太太的麵子?如今不由青紅皂白,拽你老太太的身份,拽到我女兒身上來了!一家子忘恩負義的東西!”
當著這麼多人的麵,泰華伯夫人說話絲毫不留情麵,老夫人氣的臉色鐵青,說不出一句話。
泰華伯夫人還沒罵盡興:“你不過是有一個狀元兒子罷了!可是你那個狀元兒子有什麼用?跟他同科的,不如他的都混到三品官了,這麼多年了,他都這把年紀了,連個從三品都沒混上!這滿京城四品的官多如牛毛,你當我們家稀罕?!”
泰華伯夫人這一通罵,罵得酣暢淋漓,末了也不管林老夫人臉色如何,拉著自己的女兒帶著一幹人氣勢洶洶地離開了林府。
林衡勳趕回來時,泰華伯家的人已經把王氏帶走了,待他趕到祠堂,隻留老夫人瑟瑟地站在祠堂院中,氣得渾身發抖,胸口突然一陣絞痛,倒了下去。
“娘——”
丫鬟婆子們連忙連抬帶攙地,把老夫人扶回了房裏躺下。
林衡勳請了大夫,孫姨娘、周姨娘也到老夫人房裏前後伺候著。
一直忙碌到晚上,老夫人才醒轉過來,半睜的眼睛,顯得無神,她看了看床邊忙碌著的兩位姨娘,又看了看遠處坐著的兒子,虛弱地開口道:“你們先出去吧,我同衡勳說會兒話。”
孫姨娘和周姨娘帶著丫鬟們都出去了,獨留他們母子倆在屋裏。
“勳兒,過來……”老夫人無力地拍了拍床邊。
林衡勳來到床邊:“娘,您還是多休息吧。”
老夫人搖了搖頭:“勳兒,你陪娘說會兒話。”
林衡勳去倒了杯水,給老夫人服下,又搬了個矮墩兒,坐在床邊,問道:“娘,有沒有哪裏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