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大家都喝了點酒,被譚笑勒令不許開車,他幫他們各自請好代駕之後,自己打了車回去。
楊柳路晚風習習,柳條飄搖。譚笑在路口下了車,懶懶坐在他肩頭,一人一貓在月亮下行走,路邊偶爾開過去幾輛車。
這條路比較長,譚笑中途停下來稍做休息。他背依著一棵樹,仰頭看著天空,天空月朗星稀,盛滿盈虧,是一輪殘月,卻尤其的亮,熠熠生輝。
他眨了眨眼睛,緩緩彎起一道溫柔的弧線。
“喵~~”
譚笑伸出一根手指放在懶懶嘴邊逗它,“今晚月色真美,是吧?”
懶懶不知道是讚同還是不讚同,輕輕喵了短短一聲,也抬頭望著天空。
今夜月明人盡望,不知秋思落誰家。
蒙林和往常一樣給譚紀平彙報今天的工作。
遠在新加坡的譚紀平在電話另一頭嗯了一聲。
蒙林頓了一頓,沒有掛電話。
“還有事?”譚紀平問。
蒙林想了想,覺得還是告訴他比較好,“譚總,譚笑今天來公司了。”
“什麼事?”
蒙林把事情經過大致說了一遍,譚紀平隻問了一句話。
“他要多少?”
蒙林報了一個數字。
譚紀平似乎笑了一下,說:“給他。”
蒙林:“好的。”
結束通話,蒙林馬上聯係財務部,讓人明天就把錢送到譚笑手上。
至於上次打傷了趙源的賠償……怎麼可能真的讓譚笑賠,後來回家想想,蒙林連律師函都沒敢給譚笑發。
到底是譚總心尖尖上的人,兩個人鬧得再凶,心裏也是惦記著對方的,隻是這份惦記,他們譚總隻敢偷偷摸摸的。
譚紀平掛了電話,嘴角的弧度一直壓不下去。
他合上筆記本,移步窗前,拉開窗簾。酒店層高視野良好,夜空中掛著一輪孤零零的明月,彎月如鉤,恍如那人狡黠的笑。
譚笑在酒吧喝醉那晚,也是這樣明亮的月光。
譚紀平把喝醉的譚笑背起來,小奶貓安靜的趴在譚笑肩膀上,譚笑雙臂圈著譚紀平的脖子,醉意然然,很是傷情,他一遍又一遍地在譚紀平耳邊重複我好想你,直到徹底失去意識。
孤巷微涼,時隔四年,兩人的影子再一次以一種曖昧的姿勢交疊,似有道不盡的情腸,訴不完的思念,依偎著纏綿密語,相伴邁進夜色深處,融為一體。
好久不見,譚先生。
又見麵了,譚先生。
月色如水,鄙溫安好。
……
譚紀平的喜歡明目張膽,毫不掩飾。
他和譚笑確定關係之後,第二個月就把人領回了家。
譚紀平早在大學時代就跟丁夢晴打過招呼明確表示自己不喜歡女人,因為丁夢晴聽到這一消息時太過平靜,所以譚紀平便以為自己的母親接受了這一事實,因此在他帶譚笑回家時並未糾結丁夢晴能不能接受“男媳婦兒”這種問題。
而丁夢晴當時的反應不過是出於自身教養以及一位母親對孩子的無限包容。
她雖然一直都知道自己的兒子喜歡男人,但心底還是抱著淺顯的希望,覺得自己兒子總有一天會想明白,回歸正途。
當時的譚紀平滿心滿眼都是譚笑,他迫切的想把他的愛人帶回去給丁夢晴看。他喜歡的人那麼好,那麼優秀,他希望能得到丁夢晴的祝福,卻不沒成想,丁夢晴在一開始就是帶著不讚成的目光看待他們的。
隻不過她手中這把偏見的刀,刀鋒始終對著譚笑。
譚紀平帶譚笑回家之前隻和譚笑說了三個字:“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