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俠住了兩星期醫院,出院時活蹦亂跳。
譚笑補了駕照,親自開車來接他出院。
於念和羅峰坐後座,趙旭今天有事,錢嶽謙負責跟著譚笑。
“唉,”羅峰踢踢駕駛座椅子,“你不去跟譚紀平道個別?”
“沒必要。”譚笑發動公司配的商務車,看著路麵,“又不是見不著了。”
“嘖。”羅峰嚼著口香糖,“昨天還去人病房坐了半小時,今天走了都不和人打聲招呼。”
“嗬,”譚笑輕聲笑出來,“我和他單獨呆半小時你不是挺不樂意嗎?這會兒心那麼大,讓我跟他道別,不怕我們膩歪一小時?”
“嘿,譚笑我跟你說譚笑,你最近樂過頭了你,憂鬱小王子被你藏哪兒去了?”
譚笑笑個不停,“開車呢,甭逗我。”
“不敢逗。”羅峰正襟危坐,“命在你手上。”
於念摁著眼睛笑。
送羅峰回他一居室小蝸居,羅峰整個人都歡騰了,一會兒跑廚房一會兒跑臥室,竄來竄去,連錢嶽謙剛進門時嫌棄的眼神和語氣都沒顧得上管。
幾個人決定去外麵吃一頓,慶祝少俠出院。
少俠洗澡換好衣服,一水兒的帥哥浩浩蕩蕩出門吃飯去了。
“少俠想吃什麼?”譚笑問。
“湘菜!”羅峰很堅決,“不要阻止我感受火熱!”
於念搓他臉,咧著嘴,“好。”
少俠蹦著跑到譚笑身邊,聊吃飯。
譚笑戴著口罩,眉眼彎彎,提醒羅峰注意腳下。
錢嶽謙和於念走在兩人後頭,冬日的夕陽照射著眾人,影子拖得很長。
錢嶽謙踩著譚笑的影子,忽然笑了。
“看上他了?”於念頂了頂錢嶽謙胳膊,“勸你別打他主意,你搞不定。”
錢嶽謙咧出一口白牙,托他長相的福,他這麼笑怎麼都有讓人覺得痞痞的,他漫不經心道:
“你隻搞你搞得定的?比如羅峰?”
於念斂了笑。
“不許拿小峰開這種玩笑。”
“喲,真上心了?”錢嶽謙拿眼角把於念從頭看到尾,用一貫的嘲諷口吻道:“你有心這種東西嗎?怎麼,演戲演久了,說得自己都快要信了?看看你一天天那副深情的樣子,那還有半點眼鏡蛇的影子。”
“那都是過去的事了,你最好管好你的嘴。”於念笑著,金絲邊的眼鏡框扭頭的時候在光線下閃了閃,那一瞬間是看不到眼睛的,鏡片一片白,完美藏住了裏麵湧現的利光,“我們準備結婚了,過完年。”
錢嶽謙低低嗬一聲,竟然有點羨慕。
人家說收心就能找到喜歡的另一半,為什麼他喜歡個人,那人心裏偏偏先住了個人。
“喜歡就去追,”於念推推鏡框,看著前麵有說有笑的兩人,“說不定後來者居上。”
後來者居上。
錢嶽謙看著前麵穿著休閑的帥氣男人,微微眯起眼睛。喵喵尒説
他喜歡這個詞。
湘菜幾乎全辣。
羅峰吃得直掉眼淚,淚眼汪汪也硬是要吃。
於念和譚笑一點辦法都沒有,隻能給他備著水。
“下回,下回在家,嘶——”羅峰滿臉通紅,灌了幾大口水,“在家自己做,我給你們做,保證比這裏地道,呼——呼,多了。”
錢嶽謙吃著麻辣小龍蝦,他嗜辣,也能吃辣,辣菜一點兒沒少吃,但一點兒也沒受影響。
“不能吃別吃了,”錢嶽謙戴著手套掰小龍蝦,“吃個飯吃成這樣,傻逼不傻逼。”
譚笑放下筷子,力道有些大,哐一聲特別重。
於念皮笑肉不笑地看著錢嶽謙。
錢嶽謙:“……”
“你才傻逼。”羅峰肆無忌憚,比了個中指,大著舌頭,“這傻逼為什麼和我們坐一桌?”
“不好意思,”譚笑舉了舉手,“我帶錯了。”
錢嶽謙拎著麻小擰起眉頭,不滿,“靠。”
四個人從飯店出來,天已經黑透了。
冬天天黑快,夜又長又冷。
羅峰剛從醫院放出來,想走走,在河邊兒走了一會兒,肚子散得差不多了,四個人又轉回美食街,美食街在搞活動,到處都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