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4 章 彪悍郡主美人計(1 / 3)

李迎潮被姚琪一通調侃,暫時驅走了頹廢之態,當夜便去見了秦淵,二人秉燭夜談,指點江山,直有相見恨晚之感。秦淵當即獻上一路寫就的策論文集,李迎潮佩服不已,連連讚歎。

西竹關決戰,趙軍全線敗退,宋誌博躊躇滿誌而來,灰頭土臉而回,幾成天下笑柄。肅王軍撤走關前大營,全軍退至豐延城郊外紮營休整。豐延城內一時名將雲集,風雲際會,城外不時較量演軍,氣勢如虹。

李迎潮一連幾日研讀秦淵文章,時不時去找他討論些百姓民生,暫時沒打算去求證無顏身邊的“小兄弟”到底是不是韓葳,韓葳仗著是宣明將軍明城虎的義弟,沒心沒肺地放空了幾日,每日吃飽了睡,睡醒了吃,總算養回點氣色,告別了之前那副營養不良的病秧子模樣。

這日,李迎潮獨自一人在都尉府翻著書,忽然西蜀宗氏派來使者,說是邀請小肅王與肅王軍眾將去國師府赴宴。李迎潮早知定有這麼一出,想到之前與宗氏在國師府的會麵,不由一陣頭疼,一眼瞥見了案頭秦淵的策論文集,一時憊懶之心起,幹脆回了使者道:“本王近來身體不適,打算在豐延城好好休養,就請秦淵秦公子代本王赴宴。”

秦淵後來才得知,李迎潮與宗氏還有那麼一項懸而未決的約定,頓時明白李迎潮丟給他的是個多麼棘手的難題。秦淵心下雖無奈,卻也無法拒絕,因為比起餘勝翼、薑衍這些功成名就的武將,秦淵此時尚無寸功傍身。

與謀士駱無霜不同,秦淵此人確實容易給人些許酸腐之感,雖然李迎潮對他讚不絕口,但餘勝翼、明城虎這些人又沒那空閑去讀什麼文章,內心其實不怎麼把秦淵當回事,所以這場宴會對秦淵而言是挑戰也是機會,如此一想,秦淵倒也看開了,一臉淡然地應承下來。

因西蜀使節是提前半個月來通知的,秦淵向李迎潮告假,也不說何事,整個人便消失得無影無蹤,直到臨赴宴的前一日才趕回豐延城。

主宴定在酉時,眾人午前出發,李迎潮將自己的坐騎借給秦淵,讓餘勝翼等人羨慕半天。陳廷祖不知為何,一提起西蜀宗氏便火冒三丈,激動異常,索性也稱病不往,學李迎潮躲個清閑。韓葳多日不見小黎,自是黏在明城虎身邊,打算一同往西竹山去。

西竹鎮元氣大傷,還未完全恢複,處處都透著一股子凋敝氣息,但已有為數不多的百姓返鄉,韓葳跟著眾人進了鎮子,心中竟生出一絲親切之感。宗闋與宗羲等一眾宗氏子弟俱在山腳下迎接,因秦淵此行代表的是李迎潮,便眾星拱月似地行在最前方,上前同宗闋見禮問候。

宗闋朗聲笑道:“兩年前永安一別後,時常憶及公子風華,今日一見,秦公子風采更勝往昔,又得小王爺看重,著實可喜可賀。”

秦淵沒興致和他敘舊,他可不想讓別人誤會自己兩年前就與這位西蜀太子結交,當即笑道:“小王爺常說殿下人中之龍,秦淵有幸得見,實乃平生之幸。”

宗闋一笑,抬手道:“請!”言罷在前領路,眾人一同上山。

國師府中門大開,漢白玉華表映著金色夕光,仿若仙家境地,讓人直感身心為之一洗,俗念盡消。老國師宗曠與黎太白在正門前微笑相迎,秦淵帶領眾人上前拜見,執晚輩禮,恭敬有加。

眾人旋即向府內正殿行去,明城虎因早年與黎太白有過一麵之緣,趁眾人談笑之時,私下又上前拜見。韓葳跟在身邊,雖帶著張易容的假臉,但眨了眨眼,調皮一笑,黎太白便認出了她,趁大家不注意,虛點了點她,笑而不語。韓葳左顧右看,卻不見一向愛看熱鬧的黎曉身影,不由心下奇怪。

大殿之上,幾案已經擺好,瓜果酒水已陳列其上,侍女陸續進殿布菜。眾人兩兩分坐,秦淵獨占一案,不過仍在宗曠下首,與宗闋宗羲相對。韓葳坐在明城虎旁邊,掃視一圈,見很少出現在這種場合的元寧郡主竟也在殿中,低調地坐在一幹宗氏子弟之中的最末位。

酒宴開始,觥籌交錯自不必述,隻是國師府修身養性之地,歌舞之類的名目從未有過,氣氛偶爾顯得冷清。好在有秦淵不時找些話題,諸如“西蜀人傑地靈”“宗氏一門賢俊”“國師府氣象不凡”“老國師當世師表”之類的溢美之詞連番而出,堵得宗氏眾人一時不知該如何開口,接續之前未完成的談判。韓葳在旁不禁暗笑,肅王軍中終於來了個會說話的人。

宗闋畢竟不是省油的燈,怎能任由秦淵牽著眾人鼻子?酒過三巡,便直截了當道:“今日李小王爺未能前來,著實遺憾,上次我們在這個殿中還相談甚歡,既然秦公子是代表小王爺而來,想必應該清楚我們上次商議的內容吧?”

秦淵正色道:“如今肅王軍連下二十餘城,又收鎮海軍於囊中,要操心的事接二連三,我等才能有限,不足以為小王爺排憂解難也是汗顏。眼下小王爺正求賢若渴之時,豈有將麾下將領拱手讓出之理?殿下此議,實在有些不合情理。”

“難道我西蜀舉全國之力供養肅王軍,便合情理麼?”宗羲冷笑道。

秦淵從容道:“此言差矣,西蜀出糧,我方出兵,這已經是另一個協議了。若不是肅王軍跋山涉水、甘冒兵家大忌而來,現在同我對坐而談的,恐怕就是趙廷中人了。”

此言一出,誰人都聽出了言外之意,若非肅王軍前來,西蜀亡國都未可知,場上宗氏族人皆神情惱怒,偏又無可反駁,一個個隻向秦淵怒目而視。秦淵厚著臉皮視若無睹,鎮定一笑,繼續道:“一國之事,若論利弊,這些小得小失又何足道?小王爺真心與宗氏訂交,賬算得太清,豈不傷了和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