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後,何仲將何泠單獨叫了出去。
“爹,什麼事啊?”
何仲道:“泠泠,慕小公子是咱們家的客人,你別對他太苛刻了。”
“我哪有?”
“你說這,哪有讓客人幹活的道理?別說那話是阿琰自己說的啊,你不教他他哪裏會知道。”
呃,好吧。
“我是說過那樣的話,可我並不覺得咱們應該好吃好喝將他當大爺似的供著。”
“所以呢?”
何泠笑道:“爹,你把人家當客人,你知道他將咱們當什麼嗎?”
“什麼?”
“他對我的稱呼,一口一個女土匪。對你,一口一個老頭兒。”
何仲想了想,說道:“他現在不叫我老頭了。”
“嗯?”何泠有些驚訝,“他不可能禮貌的叫你一聲叔吧?”
“他今早叫我老何。”
何泠:“……”
她幹笑兩聲道:“我並不覺得老何比老頭兒好聽得到哪兒去,我看這小子不教訓不行。”
何仲說:“那也輪不到你來教訓,要教訓他也是他哥的事。”
“話是這麼說,可現在情況不一樣啊,他哥現在傻傻的。我是他嫂子,爹,你們都承認的吧?”
何仲點了點頭。
“這就對了,他哥傻了,當然得我幫他哥哥管教他了,不是有句話叫什麼,長嫂如母嘛。不讓他經曆下社會的毒打,他分不清自己是哪根蔥。”
何仲眯了眯眼,“你好像知道什麼似的。”
“啊?我知道什麼呀?爹,你怎麼說話怪怪的?”
“我不是我說話怪,是你奇怪。”
“瞎說。”何泠可不會承認自己怪,“爹,不光這麼認為,你出去問問大夥兒去,有多少人想揍那小子。”
早上收西紅柿的時候她就聽到幾個哥哥在那兒嘀嘀咕咕,說這小子嫌棄他們村子嫌棄得不行,昨晚還妄圖汙染他們的飲水啥的,都摩拳擦掌的,表示他要是不老實就要揍他呢。
“他昨天才來。”何仲不敢相信他昨天才來就惹了事。
何泠淡笑了笑,“爹,我不跟你爭,你瞧著吧。”
……
有句話叫一物降一物,何泠覺得這話是真貼切。
慕子昂這小子竟被傻乎乎的慕君琰治得死死的,夾菜都得看他的臉色。
隻是……何仲沒有經曆過原著中的喪女之痛,還保持著讀書人的古板,還同情心泛濫,誰弱在他這兒誰有理。
他見慕子昂吃個飯都小心翼翼的可憐樣子,不住的唉聲歎氣,對何泠看了一眼又一眼。
大概他還是覺得純善純傻的慕君琰不可能做出欺負人的事來,這是何泠教唆的。
誰讓她幸災樂禍的笑呢。
何泠又不服氣,誠然我是笑了,可我沒笑出聲,沒指名道姓的笑誰,憑什麼就瞪我啊?
何仲看著他們,無奈的搖頭。
“都是一群沒長大的孩子。”
下午慕子昂老實了,背著個背簍跟在何泠與慕君琰身後,用他完好的那隻手老老實實的拔草。
何泠怕他拔錯菜苗或者傷著菜苗,便耐心的對他說什麼樣的能拔,什麼樣的不能拔。
遇到長得大棵的野草又應該怎麼拔才不會傷著菜苗。
不想被他煩躁的懟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