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伺候藥材那麼精細。”
於是陶瑾扛著鋤頭跟何仲去了菜地,當真過起了自給自足的隱居生活。
何仲給何景平與林綰算了個黃道吉日成親,眼下婚期將近,三禮六聘也走到了最後。
這走最後一禮,何仲還真將陶瑾帶了出去。
其他人去送禮,他們兩人在城中逛了半天。
等累了,何仲便說道:“我帶你去我那侄兒媳婦家吃豆腐吧。”
陶瑾早聽說他那小侄找了個賣豆腐的城裏姑娘,也聽聞那豆腐做得如何的好吃,眼下何仲一提出來,他便應了。
“行,正好我也餓了。”
到了豆腐店裏,林綰很快給他們上了豆腐,蘸水都多加了半勺。
“小叔,陶叔,你們慢用,我就先忙去了。”家裏的生意得她一個人管著。
“哎,你忙。”
陶瑾見她一刻不停的忙著,便微笑道:“這姑娘瞧著是個手腳利索的。”
何仲趁機說:“不利索不行啊,她家就她一個能蹦能跳的,爹娘都躺著等伺候呢。”
吃了半碗豆腐的陶瑾停下來。
“怎麼?”
何仲歎了口氣,“林家早年出了事故,林綰那丫頭的爹娘就此癱了,諭天城的庸醫們都看了個遍,藥石無醫。唉,可憐哦。”
說話間,還不時的瞄上陶瑾一眼。
陶瑾放下了碗,哼了一聲。
“老何,你說請我吃豆腐?”
“啊?你這不正吃著麼?”
“得嘞。”
他快速的吃完,起身道:“我吃好了,走吧。”
“哎別。”何仲急忙攔住他笑道:“來都來了,進去看看吧。能治便治,不能治咱們轉身就走。”
“哼,你這老狐狸尾巴露出來了。能治就治?說得容易,我不得費心費力?”
何仲淡笑不語。
陶瑾不悅道:“我答應幫你那女婿治病,你那女婿的病治好了,我當年欠你的那人情便算還上了,我就該該上哪兒上哪兒去,不該貪念你那世外桃源。”
何仲一臉無奈,“這回子算我欠你的人情,他日你要對我有什麼要求,我何某隻要能做到,一定義不容辭。”
“行了行了,早年的癱子,還不知道癱成什麼樣了呢,先去看看再說。”
“哈哈哈,那就多謝了。”
何仲說通了陶瑾,立刻將這好消息告訴了林綰。
林綰聽何景平說過他小叔家來了個厲害的大夫給他妹婿治病,卻不知那大夫有多厲害。
一聽人家願意給她爹娘看看陳年舊傷,便恭敬的將他們請到了後院去。
“爹,娘,先別忙活了,景平哥家的小叔請了大夫過來。”
兩人一個坐著,一個躺著。
即便是這樣了,兩人都沒有坐吃等死,而是自己身體中還能動的部位繼續勞作,創造有限的價值。
陶瑾進了後院裏,看到這一幕時,便對他們心生敬佩。
他行醫多年,什麼樣的病人沒有見過?
病人對待自己病症的心態問題,一向是大夫心中的難題。
這難中之難的,便是身體突然殘缺的病人。
他們往往覺得自己變成了廢人,沒有作用了,破罐子破摔的有,生無可戀的有。
像他們這般積極應對,仍舊熱愛生活的,是極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