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好了衣服，慕君琰又幫她整理頭發，低聲說道：“慕家的水，不比皇家的水淺多少。你需得記得，你聽到的不一定是真的，你看到的也不一定是真的。”
將她的耳發別在耳後，他又將臉貼近她的耳畔。
淺淺的呼吸噴灑在她的耳邊，癢癢的。
“這家裏，每個人都有秘密。”
何泠驚詫的看向他。
他並不是為了家產不擇手段的人呐，所以，到底是什麼原因讓他動手殺了全家？
……
何泠跟著慕君琰去了老夫人住的地方，一進那院子，就聞著一股的香灰味，感覺像進了寺廟。
“祖母很喜歡拜佛哦。”她抬頭對慕君琰說。
慕君琰抿著唇沒有言語，倒是一旁引路的丫鬟說道：“老夫人年輕時跟著老太爺南征北戰，看了太多生死。為了換取天下太平，卻又不得不……”
“咳咳。”話沒說完，就被另一個丫鬟打斷，“老夫人不喜歡別人談論她祭奠英魂的事。”
何泠恍然大悟。
原來是祭奠死去的英魂呐。
不喜歡談論，卻讓來人什麼都聽明白了，這丫鬟也頗有意思。
隻是……這英魂自有朝廷修建的類似於烈士紀念館的地方供奉才是啊，哪有在自家家裏供奉的？
很快他們便跟著兩個丫鬟進了這院中最大的一間房，這房間便是院中香火味的來源，入得門內，見得三尊大佛立於主位，兩側竟然還有凶神惡煞的十殿閻羅。
哪個敢將英魂布在這兒啊？想讓三尊大佛將其鎮壓不夠，外加十殿閻羅嗎？
這不倫不類的佛堂，她覺得供奉英魂是假，鎮壓亡魂厲鬼是真。
怕不是慕君琰的爺爺奶奶年輕時殺伐太重，手下亡魂無數，老來怕遭厲鬼纏身，這才設了這座佛堂吧。
“來了。”
佛前坐著個老太太，她一抬手，立刻就有兩個丫鬟上前，將她轉了個半圈。WwW.com
麵向他們，但任由盤坐著蒲團上。
“見過祖母。”
“見過祖母。”
“嗯，你就是君琰帶回來的那個姑娘？走近一點。”
她年紀大了，眼睛也花了，他們站得遠，她便隻能看到一個模糊的影子。
等何泠走近了，她仔細瞧著，恍惚間覺得有幾分熟悉感。
“老身是不是曾見過你？”
啥？
何泠有些懵，看向慕君琰。他一張無喜怒的臉不為所動，便隻能自己出聲道：“我是第一次來君臨城。”
“哦。”老夫人點了點頭，自嘲一笑，“也是，老身已經好些年沒出過門了，看你年歲不大，不可能見過你。唉，是我老糊塗了。”
聽她自顧的說一通，何泠不知道怎麼接。
“聽君琰說你有孕了，孩子多大了？”
“快四個月了。”
“哦。”她看了看她的肚子，又歎道：“瞧著小了些，才顯懷的樣子，可是君琰苛待了你？”
何泠：“……”
“咳咳，祖母，你要見的人也帶來給你見過了，若是沒什麼事，我們就走了。”
老夫人急道：“這才剛來走什麼？莫非你覺得我這老婆子說話煩人不成？”
“煩不煩人祖母您自己不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