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給我說說三嬸給四妹找的人都是什麼人，具體一點。”
何泠將四小姐說的話跟慕君琰說了一遍，其實對那幾個男子的基本情況四小姐都說清楚了。
“三嬸自己找的？”慕君琰聽罷，默默的又念了一句，隨後又自顧著說：“三嬸的娘家在外地，已經很多年不來往了。她在慕家也一向低調，深居簡出，沒什麼人脈，可聽你說的這幾個人，不像是隨便找的，個個都是深思熟慮，個個都合適入贅給四妹。”
“啊？”何泠沒想到慕君琰對那幾個聽起來是落魄戶的男子評價這麼高。
“你人都沒見著，你怎麼知道個個都合適？”
慕君琰看她半晌，說：“我看你這山神不太了解咱們凡間的上門女婿啊。”
何泠：“……”
“願聞其詳。”
慕君琰對她說：“招婿不比娶妻，給我們家做上門女婿，得入我們慕家的祖籍，生的孩子也得姓慕，以後他過年過節祭拜的，也不再是自己的父母，而是慕家的祖先。他將來要侍奉的，不是他自己的爹娘，而是三嬸。這麼說你明白了不？”
何泠這才點點頭，“這個我懂，女子嫁入男子家，不也這樣嘛。”
“當然不一樣，女子在男子家生兒育女，鬼門關裏走就遭，那是傳宗接代的功臣，上門女婿能為家族奉獻什麼？”
呃……
“那是男女結構不同，老天爺沒給男人生孩子的肚子，也怪不得人家嘛。”
慕君琰繼續說：“結兩姓之好，一般都是門當戶對的聯姻，所帶來的好處不可估量。招婿是什麼？上門女婿的家世，沒準還沒有男子納的妾室家世好，他的娘家給女方家裏帶不來一絲好處，怎麼能同男子明媒正娶的妻一樣？”
何泠聽著，這麼說著也有些道理。
“所以男嫁女與女嫁男還真是大不相同嘍？”
“這是當然，上門女婿，即贅婿。‘贅’，即多餘之意。天下吏有罪者、亡命者及贅婿。一旦成了上門女婿，那地位也就比犯人強一點吧。勞力不足時，犯人先上，犯人不夠了，各地贅婿再上，贅婿上完才是平民，明白了嗎？”
何泠愣了半晌，她以為的上門女婿應該比女子在婆家地位好一些，畢竟這是個男尊女卑的世界，但聽慕君琰的意思，上門女婿的地位不但比不上人家明媒正娶的妻，貌似連妾室都比不上。
妾室還能給家裏添丁，上門女婿屁都不是。
“既然這樣，應該沒有人願意做上門女婿的吧？”
“是啊。”慕君琰神色凝重，“不到萬不得已，沒有人願意給人家做上門女婿。你所說的這幾個人，聽著都各有難處，仔細一想，卻沒有一個到萬不得已的時候。”
“那是怎麼回事？”何泠聽他這麼說，也神情肅穆起來。
慕君琰說：“以三嬸的人脈，在這麼短的時間裏，她不可能找到幾個這種條件的人選，除非……”
“除非……什麼？”
慕君琰眸中閃過一絲厲芒，手中的筷子哢嚓一聲被他折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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