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小姐停下吃飯的動作，“生什麼病呀？”
老夫人說：“咳血，他自小就身體弱，一年裏頭有半年都在咳咳咳的，讓他多休息，少用腦子，又偏當耳邊風。就在那年冬天，他咳了血，沒過兩天人就沒了。”
想到此處老夫人一陣心酸，吸了吸鼻子又道：“大夫沒法請，請的是宮裏的禦醫給他看的。說他是肺癆，就跟那瘟疫似的，那病氣容易惹上人。他死了之後，禦醫們建議我們不要接近他，為了那病氣不亂竄，但凡得了這種病的人跟得瘟疫的人一樣，都不能入土為安，所以他們將他的遺體都給燒了。”
說著說著，老夫人流出淚來。
她用帕子擦著眼淚又道：“我也就遠遠的看了他一眼，也看不清什麼，臨了也沒能見上他一麵。”
四小姐被她說得，情緒感染，也跟著流出淚來。
“你說他得啥病不好啊，偏偏得了這病，連個遺體都保不住。”
老夫人說著，抬頭看到孫女都被自己說哭了，又急忙擦幹了眼淚，連連給她夾菜。
“不說了不說了，都十幾年前的事了，說來說去也是讓人傷心。來，你多吃點。”
四小姐點了點頭，擦幹了眼淚低頭吃飯。
老夫人笑了笑，看著她一臉欣慰的說：“傻人有傻福，幸好你沒像你爹那麼聰明，這才能好吃好喝的，健健康康的。”
老夫人自己沒怎麼吃，都在不停的給四小姐夾菜。
等她吃得差不多了，她才開口。
“四丫頭，明兒就安排你和那幾個小夥子見一見吧，你看上了誰，咱就選誰做上門女婿，好不好？”
四小姐一臉錯愕的抬起頭來。
“明天啊？這麼快啊？”
“不快不快，老拖著不招人，回頭小心被言官彈劾。要是被扣上找借口拒絕皇家親事的帽子，那就麻煩了。”
四小姐嚼著嘴裏的東西，動作慢了許多。
“哦，好吧。”
她不太開心，因為娘說的那幾個經三嫂的嘴巴後，她一個都沒看上。
至於那陸家公子，矮子裏拔高個，不說討厭吧，但也絕對說不上滿意。
她還想多看看，多挑挑呢。
老夫人笑問：“那你有沒有看上他們誰？”
四小姐搖了搖頭，“我不認識他們，哪裏說得清看上誰啊？”
“說得也是。”老夫人說：“那到了明天，你就好好看看。咱要是看不上，明天也不急著定下來，看完了再好好想想。”
四小姐點了點頭，“好，聽祖母的。”
四小姐吃得差不多了，擦了擦嘴巴對老夫人說：“祖母，我吃飽了，就先回去了。”
老夫人道：“今晚就不用回去了吧，就留在祖母這兒睡。祖母屋裏的地龍是府上最好的，保準你睡得緩和，明天也更有精神。”
“啊？”四小姐從沒有在除了母親身邊之外的地方過過夜。
“怎麼？嫌棄祖母老婆子了？”
“不不，沒有。”四小姐連連搖頭說：“可是我娘不知道我要在這裏過夜，她定在院子裏等著我呢。”
“這好辦，來人啊。”
很快一個丫鬟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