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存了心要一死了之,用了十分的力道。

一頭上去,便是鮮血淋漓,直接斷了氣。

四小姐猛然回過頭去,看到她躺在地上,眼睛還一直看著她,一直看著她。

她無助的捂住腦袋,感覺有無數的影子在她腦子裏橫衝直撞。

四小姐轉而看著這一屋子的人,曾經那些熟悉的麵孔,突然都讓她覺得好陌生。

他們一個個都在裝,都在演戲,每一日都在演戲。

他們早就知道了,大家各懷心事,暗中較量,偏偏……偏偏就瞞了她一個人。

假的,全是假的,全是騙子。

全是……騙子……

一聲驚叫喊破了嗓子,四小姐眼前一黑,直接暈死過去。

“四小姐。”

“四丫頭。”

“姝彤……”

大家齊齊向她跑去。

陸彥倉將她抱起來。

老夫人急得直敲拐杖。

“大夫呢?不是告訴你們先將大夫請過來嗎?快去請大夫啊。”

現場一片混亂,陸彥倉急忙帶著四小姐回了三房院裏,大夫也緊跟著去給她診治。

正廳裏,還躺著死不瞑目的三夫人。她的眼睛始終睜著,一顆淚珠悄然滑落。

今日所接受的信息量太大,需要時間好好消化消化,所有人都沒再出聲。

老夫人深吸一口氣,心中默默的想著,她的小兒子的仇終於報了,他終於可以瞑目了。

回頭看了一眼地上三夫人的屍體,說:“今日之事,是我們慕家的家事。老三媳婦李代桃僵,被錢家人拆穿身份後,羞憤難當自縊身亡。這個天下還是李家的天下,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你們,心裏可有數了?”

大夥兒都愣愣的點頭。

“放心,不說,我們什麼都不說。”

“唉!叫人將她搬出去,找副棺材安葬了吧。”

“是。”

“你們也都下去吧。”

老夫人亦是滿心疲憊,一折騰到了半夜,她讓所有人都退下去。

偌大的前廳寂靜無聲,隻有她與躺在椅子上的老太爺,安靜得可怕。

過了許久,才聽老太爺出聲,“你怎麼不說話了?打算在這裏坐一夜嗎?”

“說什麼?能有什麼好說的?”

“比如,你是什麼時候知道她有問題的?”

老夫人揉了揉眉心,淡淡的開口,“我不想說。”

老太爺:“……”

“唉!”老太爺歎了口氣說:“老三死得太冤枉了,是我們對不起他。”

老夫人冷笑一聲,“你的眼裏還能看到除老大以外的兒子嗎?”

“你……”老太爺被一噎,又鬱悶的說:“這些事你能不能不提了?”

“我為什麼不提?他但凡對他上心些,他也不至於死得那麼慘。”

老太爺被她說得張不了口。

老夫人突然失去了懟贏他的樂趣,一臉疲憊的擺手道:“罷了罷了,吵了這麼多年,我也懶得和你再吵了。過了這麼多年的事,再爭論誰對誰錯又有什麼意思?此間事了,咱倆就和離……唉,算了,給子孫們留個臉麵,都這歲數了,和離的事就算了,改分家了吧。

此間事了咱倆就分家,你跟老大一家過,我跟老二一家過。這宅子是我的,你這老不死的別想,前些年我在四街那邊購了一套宅子,本就是準備將老大一家分出去給他們住的,回頭你就跟他們一家一起搬過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