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泠苦笑道：“君琰是不會讓你們養小胖墩的，絕對不會。”
二夫人一怔，“為什麼？”
何泠無語得很，還好意思問為什麼。
就你這育兒能力，誰能放心將孩子給你養？
不過，都要走了，她沒將這麼難聽的話說來氣她。
何泠說道：“你若是擔心他的前途，大可不必。我家不是普通的農戶，國子監裏能學到的，在我家都能學到。在國子監裏不能學到的，我家也能學到。等他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他若是想回為官，或者說回慕家來，我們肯定尊重他的選擇。”
“這……”
何泠笑了笑說：“您就放心吧，您不信我還能不信我爹？我和我爹也是這麼說的。”
“那你爹同意了？”
“當然，他對我們家的傳承有信心。”
聽她這麼說，二夫人便沒再多說了。
府外，母子二人上了馬車，慕君琰打算坐在馬車前頭趕車。
隻走他們一家三口，一個下人都不帶，這是慕君琰決定的。
“真要走了啊。”老夫人一臉惆悵，可又無可奈何。
因為昨個兒傍晚老二家的急著請了娘家大哥回來，問何泠所說的是不是實話。
原本趙煥是答應了他們不說的，但見妹妹一家都如此焦急的樣子，他便隻能說了。
確實如何泠所說的那般，他之所以走了許久都沒回來，是因為他變傻了。
傻得什麼都不知道。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他們哪裏還有臉繼續挽留。
眼見著慕君琰準備趕車了，何泠才掀開簾子對他們說道：“祖母，爹，娘，爹，大伯，大嬸……”何泠點了一堆的人。
“我們走了，你們多保重。”
“哎，你們路上小心。”何仲說道。
老夫人拿帕子捂著嘴巴，淚流滿麵。
因為她這歲數，她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也不曉得此生還能不能再見到他們。
好好的家，怎的就成了這樣？
馬車開了起來，車軲轆的轉動聲，將親友的聲音逐漸掩蓋。
何泠掀起馬車的簾子，向他們揮手道別。
路經那花店時，看到門口站著一衣著華貴的女子，正是顧念心。
她似乎是故意站在這兒，和她道別。
何泠也向她揮了揮手。
她與顧念心不熟，因為一些利益關係，有了些許交際。
她其實希望她能醒悟。
顧念心這一輩子，雖說不如上輩子風光。
但她得到的東西，已經比這世上大多數人要好了，又何必去追求那權力的巔峰，富貴的極限？
懂得抓住已經擁有的，也未必不能幸福。
比如她那從小體弱的弟弟，上輩子因為她幫李晉，得罪了人，她弟弟並沒有等到陶瑾相救就死於非命，因此她爹也死了。
這輩子她沒有參與那些是非，她爹和她弟弟雖說身體都不好，卻都活得好好的。
回頭陶瑾回京，沒準兒還能救一救他們。
馬車駛出了古老的君臨城，何泠最後看了一眼身後那巍峨的城牆，放下了簾子。
來了，又走了，如悄然開放的曇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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