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老爺子的臉色微微一變，但是很快就恢複了正常，裝作毫不在意地模樣擺了擺手：“這都過去多久了，過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
另外三人聞言微微一愣，似乎有些意外。
畢竟，當初最在意她的人可就是老顧啊！
那個時候，兩人還是大家眼裏公認的金童玉女，戰地雙雄。
還記得當老顧知曉她出意外了以後，當場差點暈了過去。
現在故人重提，老顧竟然如此釋懷了？
當真是……讓人覺得驚愕。
歡情薄，東風惡，舊人的痕跡終究被吹散，不複存在。
“顧明達，你有種！要不是她，你能活著到現在？你現在能兒孫滿堂？怎麼，現在提都不能提她了？”
老孫突然情緒有些激動，直呼顧老爺子的大名，伸著左手直指著顧老爺子。
老劉和老李一個拉手，一個捂嘴。
“老孫，你就少說兩句吧！”
“她是最希望老顧能好好活著，兒孫滿堂的那個人！再說過去的事情就不要一直再提了。”
老孫雖然隻有一隻手，但是很快就掙脫了兩人的阻攔：“我要說！為什麼不讓我說！”
“讓他說！”顧老爺子出聲道：“看得出來，這些年來，老孫對我有很多的意見。”
沒了阻攔的老孫大步走到了顧老爺子跟前，直言直語。
“是不提，還是不能提？當初你信誓旦旦非她不娶，結果呢？回了京都，轉身就娶了她的妹妹為妻，你當真是深情啊！”
“我當初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還納悶，你怎麼就突然變心了。”
“今天看見瓷瓷我才明白，你的夫人也就是她的妹妹，一定很像她吧。你當初娶了她的妹妹，是不是將她妹妹當做了替身？”
“你這樣，怎麼對得起她，怎麼對得起她的妹妹！”
老孫指著顧老爺子的手微微顫抖，一想到故人故事，雙眸微微渾濁。
“當初要不是她，我何止丟的是一條胳膊，而是一條命啊！”
“你這樣糟踐她們姐妹的感情，你日日夜夜，怎麼睡得著啊！”
老孫的情緒有些激動，拄著拐杖的手微微顫抖。
平日裏在外人麵前威嚴十足的顧老爺子，此刻對於故友的指責，始終沒有辯解半句。
也正是他一句話也不解釋，就愈發讓另外三位老人誤會，他就是個薄情寡義，玩弄兩姐妹感情的渣男。
“這宴會，我呆不下去了！”老孫作勢就要起身離開。
起初他是最先答應赴宴，也是最配合赴宴的那個人，但是沒有想到，他卻是打算提前離場的那一個。
“老孫，你不要衝動！”老劉拉住了他。
“對啊，大家好不容易聚在一起，這樣的機會恐怕就隻有這一次了。老傅都還沒有來，你急著離開做什麼？”老李也連忙勸解道。
而顧老爺子，始終筆直地站著，未曾辯解，也未曾挽留。
有些事情，他無法解釋，有些秘密，他必須保守如瓶。
是否深情，是否背叛，旁人定奪都沒用，唯有當事人才能明白。
顧老爺子這一生，都不會後悔當初的決定，即使現在被昔日生死戰友指著鼻子唾罵，他依然不後悔。
……
六點，落日餘暉，赴宴的人漸漸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