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玄,耀啟二十年,耀啟皇帝一手開創的盛世在一場大火中灰飛煙滅。
那一日,正是傾樂公主的及笄大典。
那一日,東玄的君王和忠臣們個個歡喜,把酒言歡。
那一日,皇宮意外走火,大火燒了整整十天十夜,甚至蔓延了京都的其他樓閣。
那一日,醉酒的帝後均沒能逃出皇宮,唯有傾樂公主在顧家幾兄弟的拚死保護下,逃了出來。
可是,沒有人知道那場大火還存在幸存者。
即使是傾樂公主,也像是從世間被抹去了名號一般,與大火一起不複存在。
一年後,一名年幼的皇子出現,據說是先皇在民間的私生子。
由攝政王傅君深一手指導,登基為皇。
這一年,被大火蔓延的藏嬌閣重新修繕,攝政王再度搬進了藏嬌閣。
傳聞藏嬌閣內藏著攝政王最心愛的女人。
這個女人身段極好,喜好紅衣,容貌神秘,因為常年帶著麵具,未曾以真麵目示人。
傳聞攝政王極其寵愛這個女人,事事親為,有下人還曾經見過攝政王在大雪天背著紅衣女人踏雪尋梅。
……
阿辭看著鏡子裏麵滿臉疤痕的自己,忍不住想要砸東西。
但是不論她怎麼砸,怎麼鬧,傅君深都不會生氣,還會用力抱著她,哄著她吃藥,睡覺。
近來因為頭疼,失眠越發嚴重了,每每半夜醒來,側頭看向身邊躺著的俊美男人,她都會反複思考。
自己是誰?
自己經曆過什麼?
自己臉上的燒傷是怎麼來的?
她每每對上攝政王寵溺又深情的眼睛,就覺得心口泛疼。
每次傅君深想要和她親近的時候,她就覺得犯惡心。
所以,她真的吐了,吐了傅君深一身的髒東西,將她吃下的東西盡數吐了個幹淨。
大概是阿辭的反應太過劇烈,傅君深自那以後就不再逼迫她行親近之事了。
但是傅君深粘著她的時日越發多了。
隻要一下朝,回到藏嬌閣,他的懷裏必然抱著一個戴著麵具的女人。
阿辭起初是不願意,後來發現在傅君深懷裏能勉強睡著,索性就任由他抱著自己。
雖然東玄經曆過大火一事兒,稍微傷了元氣,但是在傅君深的盡力維持下,勉強站穩了腳。
其實失火以後,東玄子民人人自危,更何況當初西夏一度直逼邊境,欲要攻打東玄。
後來也不知道為什麼,西夏突然退兵,而傅君深作為西夏的三皇子,曾經的質子,居然盡心盡力地為東玄辦事兒。
以至於天下依然保持四分,東玄,西夏,南疆,北涼。
西夏雖然因為傅君深的緣故暫時安定了,但是南疆近來越發不安定了。
因為南疆在邊境挑釁一事,傅君深每日忙得焦頭爛額,纏著阿辭的時間少了許多。
阿辭獨處的時間越發多了,頭疼的症狀愈發明顯了幾分。
她再次見到故人的時候,是在一個雪夜。
來人看見蘇卿瓷的第一眼,似乎不敢相信,即使她的容貌盡毀,他依然一眼就認出了他。
“公主!是奴婢來遲了。是奴婢來遲了!”
身著男裝的長安跪在蘇卿瓷麵前,痛苦地低聲啜泣著。
蘇卿瓷失去了所有記憶,但對眼前的人,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你是?”
蘇卿瓷並沒有大聲呼喊迎來侍衛,而是呆呆地看著眼前人,有疑惑,還有期盼。
對方認識自己?
那他應當是知曉自己是誰,自己以往的經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