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轉眼就到,我趴在房間的窗台上看著花園裏的景色,吸引我的是一株爬山虎,它長得很茂盛,先是順著一棵梧桐樹爬上枝頭,然後伸著纖細的蔓藤攀上了潔白的牆壁,爬到了窗台下麵,探出半個身體可以看見下麵是蔥蔥鬱鬱的一片墨綠。
幾乎每一天我都是坐在窗台旁邊看著外麵的風景,從早上看到晚上,偶爾也會幫忙做一下家務,雖然我已經在這裏兩個多月,可我還是無法完全打入他們的生活。
就要中考了,曉鈺從上個月開始就不回家吃晚飯,飯桌上隻有我和爸爸還有梅姨三個人,現在每天晚上吃飯都是沉默一片,沒有人開口說話。吃完飯都是各自去做自己的事情。喵喵尒説
有一天晚上七點左右,曉鈺打電話回來說忘了帶身份證複印件,急著要。李媽碰巧有事走不開,於是我就答應給她送去。拿了學校的地址,我匆匆出了門。
曉鈺就讀的學校不難找,不消三十分鍾我就去到了校門。這個時候自修時間已經開始很久了,我隻能去課室找她。這個學校很大,我向保安問路,保安操著濃厚的鄉音給我指路,看著前方開著朦朧路燈的那段路,我跑了過去。教學樓是呈現一個長方形封閉的形狀,上到了四樓我就看見曉鈺站在課室走廊外張望,看到我,她噔噔地跑過來。
“姐!”曉鈺朝我一笑,擦了擦額角的汗珠,課室的燈光映照著她紅紅的臉蛋,可愛極了。看著她,我的大腦不知為什麼恍惚了一下,視線躍過她的頭,往樓上看去。
“姐!”曉鈺伸了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我立刻收回視線,那一瞬間的藍色光線也驟然消失。
“你在看什麼?”
“沒看什麼,剛剛有點反應不過來。”我連忙把東西給她。
曉鈺拿了東西後就回課室了,我站在走廊上再次抬頭,對麵整棟教學樓都是黑色一片,什麼都沒有,剛剛一定是眼花了。
我一邊搖頭一邊下樓梯,,下了一層樓梯後,鬼使神差地再次抬頭,藍色的光線突然出現在對麵七樓的一間課室內,然後很詭異地穿過玻璃窗射向天空,接著光線不斷地變換圖形。
我應該離開的,可是我還是壓不住好奇。
不一會兒我已經站在七樓這間閃著藍光的課室外麵,想了想我推開了課室的門。進去之後我後悔了,因為這是一間畫室,裏麵有很多已經畫好了的畫,不過最顯眼的是擺放在正中央的那張白色的畫布以及擺在門邊的那盞形狀怪異的燈,畫架像是鐵人一樣一下子擺了十幾個,上麵都擺放了長長的鏡子,然後像是圓圈一樣圍在一起,藍色的光從燈發出照在白色的畫布上經過鏡子折射出幽藍的光,然後射向窗外。
生怕這間畫室的主人回來看見有陌生人在,會不高興,我正想轉身出去,就在這時,有一隻手拍了我的肩膀一下。我被嚇了一跳,轉身往後退。
“別動!”
手的主人出聲製止,可是已經來不及了,我的腳撞倒了一張椅子,黑暗隨之襲來。
黑暗中,他打開了小型手電筒,燈光越過我照了一下地上,很快又往回照在我的臉上,像是停頓了一會兒,燈光有點刺目,我幾乎是半眯著眼抬頭往前看去,入目是一片高高的黑暗,很快燈光又照回地上。
看到一地的狼藉,我連忙道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沒事,我隻是想看看這個效果怎麼樣而已。”不知為什麼我總覺得他的聲音有點發顫,估計是心裏麵生氣了,不好發作。
“要不要我幫你弄回來?”
像是猶豫了一會,黑暗中他那張臉朝我低了一下,他才勉強回答:“好吧。”
根據他的分析,可能是我剛才把放在門邊椅子上的燈光設施撞倒時順便把沒有整理好的電線給弄斷,裸露的電線交纏在一起還跳了閘門,不過這間課室的電閘在一樓,在重新打上電閘之前,我們要把地上的東西收拾好。
過了很久,看著幾條複雜的電線從他的手中慢慢接駁好,燈飾也一點點地擺回原位,他叫我在課室裏等他,如果燈光亮了那就是修好了。吩咐完,他把電筒給了我匆匆地跑了出去。
過了一會兒,課室一片光亮。原本想等他回來,可是下課鈴聲就在這個時候響了,看了看手表,這個時間剛好是晚修結束,司機會在學校外麵接曉鈺下課。這個時間有點晚,一個人回去不安全,如果現在出去說不定還可以跟曉鈺一起坐車回去。
於是我拿過筆和紙寫下幾句留言,用手電筒壓著紙,然後沿著剛來的那道樓梯跑去。
有些時候人生的際遇總會不同,就像我和他一樣,當平行線也會有交點的時候,這個世界就會變得不可理喻了。後來我才知道他是誰,仿佛我們錯開的命運一樣,沿著不同的航線,最後駛向未知的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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