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忙到夕陽西斜,我才從一堆堆文件中抽出來。
身體靠到椅背上,鬆鬆肩膀,又酸又痛,真是累極了。
目光往辦公室裏看了一圈,原來大家早就下班了,現在隻剩下我一人。
電話適時響起,拿起來一看,是一個陌生號碼,雖然沒有存檔,可是昨晚打過一遍,我還是有些印象。
“你好。”
“你好,我是鍾馳寧。”
我冷吸一口涼氣,真的是他。
“鍾董你好,請問有什麼事?”
“昨天在辦公室裏我弄壞了你的包,現在賠一個給你。”
聽到這,我瞄了一眼放在一旁的包包,這次來Z市工作,隻帶了一個包包,雖然拉鏈壞了,但還是能用,我拒絕道:“鍾董,你太客氣了,我的包隻是拉鏈問題,回頭我把拉鏈修好就能用了,不需要換。”
“你現在下來,我已經在你公司樓下。”
他的語氣不容拒絕,說完直接掛掉。
下班時間早過,他怎麼知道我還在公司?帶著疑惑,我還是步出中興大樓,遠遠地我就看見鍾馳寧的車。
昏昏夜色中,我看見他坐在車裏,仿佛早就看見我,視線一直看過來。
我走上前,站在車邊,敲了敲門。
鍾馳寧放下車窗,轉過頭來,正好背著光線,我看不清他臉上的神情。
他一聲命令:“上車。”
我沒有動,弱弱地問:“不好意思,鍾董,不知道你找我有什麼事?”
他沒有說話,風陣陣吹來,彌漫著融融冷意,我登時打了一個噴嚏。
“有什麼事上車再說。”
我依舊沒動,站在車門邊:“鍾董這麼忙,不用浪費你時間了,我站在這裏你跟我說就好。”
他轉過頭,沒有看我,光線從遠處照著他的側臉,更顯冷峻。
“我突然想起昨天的采訪,還需要做一下補充,特意來配合何小姐的工作。”
事關工作,我隻得聽他的,拉開車門坐到後座。
車子在黑夜中飛快地行駛,下班高峰期早過,一路暢通無阻。
車裏麵沉寂很久,我才挪挪身體,小心地問:“不知道鍾董準備去哪裏?”
“在吃飯前,我們去一個地方。”
等一下還要去吃飯……我被驚得肚子忍不住地一陣陣地疼。
車子很快在一處地方停下,看著窗外閃得晶亮的牌子,我隻覺得雙腳隱隱地疼。
進了商場,鍾馳寧帶我走進一家裝潢華麗的店。看著一排排漂亮的包包,我嘴角抽了抽,現在全身到處都在疼。
“你喜歡哪一款,隨你挑。”
“鍾董,真的不用。”見他一臉堅持,我急忙把拿在手裏的包在他麵前晃了晃,“你看,這包還挺好的,不用換了。”
旁邊的售貨員瞄了一眼我手中的包,露出一臉的不屑。
這個包,我還記得是和安喜淘回來的地攤貨,當時價格似乎是四十元都不到。
鍾馳寧看了看,臉色更是冷凝,轉過身,掃了一眼貨架,指著其中一款說:“把這個拿下來。”WwW.com
在售貨員把包包拿下來的時候,我走過去瞄了一眼價格,登時全身都毫無知覺了……那個價格簡直就是我半年的工資了。
“鍾董,真的不用。”
鍾馳寧掏出一張卡,說:“包起來。”
傳說中的黑卡在我麵前晃了晃,我嚇得不再說話,冷汗嗶嗶地流。
出了商場,車子又融入車流,看著擺在旁邊的燙手山芋,我無奈地歎了口氣,心裏暗暗尋思著如何把這筆錢還了,上個月,我還欠了蕭翊的錢到現在都沒還。
在一家高級餐廳裏,鍾馳寧顯然是老顧客,一進門,服務員就領著我們進了一間VIP包間。
剛坐下,菜就端上來,葡萄酒在高腳杯裏泛出紅色的潤澤。
我猜不透他的意圖,問:“鍾董,對於昨天的采訪,請問你還需要補充什麼內容?”
“飯桌上不談公事,吃完再說。”
鍾馳寧端起桌邊的紅酒喝了一口,然後又幽幽地抬頭看我。
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我瞄了瞄酒杯,尋思著,前幾天還答應過蕭翊不再喝酒,現在究竟是喝還是不喝?
“這紅酒不錯,你試一試。”
我的手伸了過去,卻舉棋不定。
蕭翊說不許我喝酒,讓他知道我又碰酒,豈不是失信於他。轉念一想,氣又上來了,哼,他人都走了,還管得著我喝不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