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從城外回來時,展昭發現有一個老婦人,杵了根拐杖在開封府門外徘徊了許久,不知道她意欲何為。見她的打扮像是窮苦人家,而且,她行動有些不便,貌似有眼疾。
“老人家,在下展昭。”展昭也曾遇到過類似的情形,便上前詢問:“我見您在這裏站了許久,可是有事要找包大人?”
走得近了,展昭才看清這名老婦人兩眼無神,雖是回過頭來看著他,卻無半點焦距。
“你就是禦前四品帶刀護衛展昭?”老婦人在說話的時候,有著一種不可言喻的威嚴,猶如皇家的威嚴。
展昭凝了心神,拋開剛才腦子裏突然冒出來的奇怪想法,抱拳應道:“正是。”
“好。”老婦人點頭笑了笑,然後又道:“老身確有一事,還望展護衛能據實以告。”
“老人家請講。”
“展護衛在開封府多年,不知你覺得這開封府尹包大人為人如何?”
等她說完,展昭不禁有些詫異,仔細打量一番眼前的老婦人,才說:“包大人一心為國為民,剛正不阿,執法嚴明,為民請命,又不攀附權貴,不失為一位難得的好官。”
老婦人似乎有些不信,喃喃自語道:“若真的如你所言便好啊。”
四大校尉和子妤本來在一旁等他,卻見他在那裏同一個老婦人說個沒完,便都走了過來。
“展大人,出了什麼事?”
平時,他們哥兒幾個也見多了前來告狀的,像這老婦人一般年紀的,多是前來狀告兒女不孝,孤苦無依。他們見她雖是一身粗布衣服,卻也幹淨整潔,不像是無人照顧的。
見他們問起,展昭也不知道該從何說起,隻是衝他們笑笑,再看去那老婦人,這會兒人多了,她倒也不言語了,真是奇怪地緊。
“娘,您怎麼跑這兒來了?害得我一頓好找!”
幾人循聲看去,一個粗壯的漢子氣喘籲籲地跑過來,這麼冷的天,他竟是滿頭大汗,不知是累的還是急的。
漢子見他娘和幾位官爺待在一起,先是愣了愣,接著又與眾人作揖道:“諸位官爺,她是小人的母親,剛才與小人走散了。家母年紀大了,若是有什麼不當之處,還望諸位官爺多多見諒。”
展昭衝他擺擺手,說了句“無事”,便讓他將母親接了回去。
漢子謝過眾人,忙上前攙扶著老婦人,邊走邊小聲道:“娘啊,我不是讓您等著我別亂跑麼?您眼睛又看不到,要是出了什麼事,您讓我如何是好?”
“今日是我不對,下次不會了。”聽兒子真的急了,老婦人忙跟他認錯,那模樣倒像是個做錯事的孩子。“你就別跟我這個瞎老婆子生氣了,好不好?”
“我怎麼會生你的氣?”漢子是個老實人,心裏想什麼便說什麼:“我隻是擔心你。而且,你平日在家裏總愛說那些個話,要是被人聽去了,那可是不得了的……”
母子倆走得遠了,他們說的話也就漸漸聽不清了。不過,展昭倒是對這個老婦人上了心,她今天問自己那些話到底是何用意?
展昭雖是奇怪,卻也沒有被此事困擾太久,因為,開封府又遇到了新的案子,包大人讓他去暗中調查一人——國舅爺趙國棟。
此事還得從那日包大人下早朝,眾人打道回府時說起。
三班衙役在前鳴鑼開道,展昭和四大校尉隨後保護包大人,一行人正浩浩蕩蕩行進在回開封府的路上,就聽得一個稚嫩的聲音喊道:“包大人……”
接著,一個衣衫襤褸蓬頭垢麵,年約八、九歲的小女孩兒衝出人群,雙手捧著一紙訴狀跪在街中間攔轎喊冤。
展昭見來人不過是個孩子,而四周也無可疑的人,便示意眾人不要妄動,靜觀其變即可。
包大人走了出來,接過公孫先生遞過來的訴狀細看,誰知,竟是一張白紙。心知此事必有蹊蹺,便命人將小女孩帶回府中問話。
“她的娘親被強搶入府,橫遭□□,墜樓慘死,被趙某毀屍滅跡;爹爹上門尋人,反遭誣告;哥哥衙門告狀,竟遭毒打,父兄被發配嶺南,途中毒發身亡……”
公孫先生將自己了解到的案情詳細告知眾人,話還未說完,就被憤怒的包大人一拍桌子給打斷了:“別說了!”
包大人得知小女孩在世上已經沒有親人,便將她暫時留在開封府照顧。而害得小女孩一家家破人亡的罪魁禍首就是趙國棟,也就是八賢王的親娘舅,當今皇上的國舅爺!
這位國舅爺早已年過半百,但是卻沉溺於美色,隻要是見到貌美的女子,都要強搶回府。並仗著自己特殊的身份,有恃無恐為所欲為。
接下來的幾日,包大人一連接到十幾件狀告國舅爺的案子。一向不畏權貴的包大人當即命人將其捉拿歸案,可是,公孫先生卻在一旁勸其三思而為。
“大人,之前剛斬了駙馬,管家已是有所不滿,如今又要抓國舅,怕是……”
“公孫先生,你是要本府放棄此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