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1、這小子是不是走火入魔了(1 / 3)

股東代表們走進寬敞明亮的會議室,按照桌子上擺放的名字標牌,分別落座。

每一個人麵前的桌子上,早已經提前拜訪了一套資料。

會議都會有一個講稿,或者會議議程,總是會提前讓參會者知悉。

不過這場股東會,準備的資料實在是有些厚。

“跟猛國那邊達成協議了啊!”程牧野拿起最上麵的文件,笑著跟大家開口。

“上次秦總說這個事情恐怕得等猛國那邊對咱們的調查結束,以猛國職能部門做事拖拖拉拉的做派,恐怕是得半年後才有結果。這沒想到,這麼快就解決了。”

“秦總在武礦集團那邊鍛煉了那麼多年,又深得牛總的熏陶,協調能力是很強!”

大家一邊閑聊著,一邊翻看資料。

陳景河把最上麵的合作協議放到一邊,首先翻看下麵的一份項目資料——塔勒戈煤礦項目詳查報告!

作為地質專業出身的領導人,他總是一如既往的對地質技術保持癡迷的態度,甚至到了魔怔的程度。

在紫色礦業內部,技術永遠是生產力的第一要素。

報告很厚,而且看得出來是翻譯自外國文字,所以很多地方讀起來稍顯拗口。

不過關鍵章節的關鍵數字,還是能夠表述的非常清晰。

他越看越是心驚。

作為資深的專業技術人員,他對煤炭的各項數據,實在太清楚了。

看著上麵一個個數字,能夠明白代表的深刻意義。

在其他股東代表還在翻看合作協議的時候,他已經徹底陷入了這份報告當中。

“直接送給猛國34%的股權?”九江銅業的總經理馮思年第一個發出了疑問。

他們九江銅業在眾城礦業的占股本來就少,之前想要趁著開發繼續資金,李唐那裏又拿不出錢,想要頭更多錢占更多股份。

結果其他股東也不樂意,還是按照原先的持股比例增資。

現在各家銅礦企業都隱然看到了銅礦發展的大好前景。

一家礦企,底蘊多厚,不是說它成立了多少年,手裏有多少錢。

而是它手裏的保有儲量,是否足以支撐數十年,上百年的開采!

顯然九江銅業旗下八百萬噸的銅礦儲量,已經被國內一些企業甩在了身後。

可是優質的礦權,哪有那麼容易拿下?

現在看到塔勒戈銅金礦的股份,還要被分割出去很大一部分,頓時心裏就有些著急。

牛福已經提前知悉了這項決定,也預料到一些股東肯定有意見,倒也是有所心理準備。

“這項合作,不能光看我們付出了多好,也好看看我們獲得了多少!”

“我看咱們獲得的收益,最大的是直接獲得了猛國方麵對項目開發方案的認可。就為了獲得對方的簽字,付出34%的股份,是不是有些太多了?”耿飛冉也是有些想不通。

“稅收優惠,土地的無償提供,以及一個煤炭礦權的四十年開采經營權!”牛福重點提出了其中的關鍵內容,“每一個收獲,都是非常有價值的!”

“咱們都去猛國南荒省實地考察過,那個地方荒無人煙,土地實在治不了幾個錢。”

“倒是這個開采經營前兩年的稅收減免優惠政策,確實挺好。”

“怎會有個煤炭礦權呢?”

“我們煉銅也需要煤炭,但沒必要專門在猛國那邊開采煤炭。”

“咱們開發塔勒戈銅金礦,建立礦山,建立粉碎廠、選礦廠,生產銅精礦,最終還是要運到咱們國內進行冶煉。要是需要煤炭,那也是國內的煤炭運輸更加便利。”

“不能是猛國那邊,還要求咱們在南荒省那邊建立冶煉廠吧?煤炭礦權,就是給我們自己生產銅礦石和煤炭,自己冶煉!”

“要真是建立冶煉廠,冶煉出粗銅或者精銅,才能運輸回到咱們國內。那麼這個協議,咱們簽的真就是喪權辱人!”

“如果是這樣的情況,銅礦冶煉的產業大部分都在猛國,大部分油水就都留在了蒙過了,咱們可沒多少利潤空間了。”

“得謹慎考慮!”

不少人說到這裏,不由得憂心忡忡起來。

眾城礦業的主要股東中,李唐盛世控股公司、神夏集團、華金總公司、華鋁總公司、洛邑鉬業等,都沒有銅礦冶煉的業務。

到時候塔勒戈銅金礦的銅精礦生產出來,運回國內,必然是由武礦集團或者九江銅業、銅都有色集團這三家來接收、冶煉。

尤其是九江銅業和銅都有色,雖然占股比例小,但在董事會上還是能夠說上話,也能夠接收到第一手的信息。

到時候肯定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他們僅僅是賺取其中的冶煉加工費,那也是一筆不小的收益!

要是在猛國建立冶煉廠,別說他們不同意,恐怕有色金屬協會,以及主管部門都不會同意這樣的合作方式!

增值稅是稅收的大頭,不能全給猛國了!

牛福知道九江銅業、銅都有色這兩家企業在擔憂什麼,也沒有具體解釋。

現在會議還沒正式開始呢。

剛才的談論中,程牧野、崔明遠、賴向榮偶爾還搭腔一兩句,李興朝和陳景河全程是低頭看資料,看得全情投入,超然物外。

大家的議論聲突然緩和了一下,陳景河終於抬頭,黢黑的臉上,像是鄉間老農一樣的質樸模樣。

他看了一眼在座的人,語調不高,但聲音深重道:“你們低估了這份協議對我們的價值!”

這話,無疑是對剛才馮思年、耿飛冉等人的質疑的強硬回擊。

紫色礦業、九江銅業、銅都有色這三家銅礦企業,現在儼然已經是國內銅礦領域的三駕大馬車!

他們在相互競爭,也在相互鞭策。

有一種誰也不服誰的勁頭。

紫色礦業顯然是後起之秀,要把老前輩踩在腳下,趁勢騰飛,別人也不會輕易讓路。

“陳董事長這是在批評我們呀!”馮思年揶揄道。

其他人沒有對兩人的言語給予置評。

兩家企業競爭如火如荼。

企業領導人見麵了,當然也是誰也不服誰,這很正常,也並不妨礙大家私下的朋友關係。

陳景河沒有理會馮思年的挑釁,而是轉頭看向李興朝:“神夏集團在煤炭領域,屬於龍頭企業,李總對煤炭的了解,在座每一位,恐怕都不及李總。”

“陳董事長謬讚了。”李興朝嗬嗬一笑,“我們神夏集團確實在煤炭領域深耕多年,多煤炭開采,或者是煤炭的市場判斷,還是有自己一套準則。”

“李總對這個煤炭項目,怎麼看?”陳景河露出質樸的笑容。

“兩三年前我親自去猛國南荒省考察過這個項目,也跟猛國的相關部門有過合作的探討。”

李興朝對這個項目一點都不陌生,但還是微微歎氣道:“當時隻是初步探討了一下,並沒有更深入的去討論促進合作。”

“什麼原因沒談成?”陳景河好奇道。

“大家都知道,前幾年礦產的市場行情實在不太樂觀,尤其是煤炭產業,九十年代以來,基本上是虧損狀態。我們神夏集團尚且如此,其他小企業更不用說。”

李興朝經曆過煤炭產業最為黑暗的十多年,可謂是哀嚎遍野,“從當時的情況來判斷,市場方麵不太樂觀。但不得不說,那裏的煤炭品質,真的是超乎想象的好!”

“我看了這份詳查報告,以及相關煤炭化探分析的數據,看起來確實很漂亮!”陳景河在資料裏找到了相關數據,印證了李興朝的話。

“猛國不是一個煤炭出口大國,他們第一第二大煤礦,都在庫倫市北方,靠近額登特銅礦。那裏的產的煤炭,每年產量兩三百萬噸,基本上都是供應給附近的發電廠。而那裏的發電廠,全都是為額登特銅礦服務。”

李興朝對猛國的煤炭,了解的很深入:“猛國在生產的幾大煤礦,基本上都是出產動力煤,發熱值大概是兩三千卡每公斤。”

“嗯。”陳景河點點頭,說出了剛才在資料裏看到的一個數據:“塔勒戈煤礦的動力煤,實驗顯示發熱值達到了5500卡每公斤。”

“是的,這樣的優質的煤炭,含硫、磷等雜質比例還很低,確實不可多得!”

李興朝抬頭迎著大家的目光,聲音微微上揚:“那裏的煤礦,更大的價值是,主焦煤儲量非常高!”

大家對主焦煤一點都不陌生。

不管是煉鐵還是煉銅,焦煤中的碳,都是很好地還原劑,也能夠提供熱量。

全球範圍對焦煤的大量需求,也持續拉高主焦煤的價格。

相比於動力煤,冶金所用的焦煤,對粘結性、強粘接性等特性有很高的要求,所以價格也是要高大一截。

優質的主焦煤,全世界範圍都是比較稀缺的。

“你們後來沒繼續跟猛國談合作開采煤炭?”陳景河看到了這個項目潛藏的巨大財富,顯然比他更了解煤炭的李興朝,不可能看不見。

“猛國的煤炭,其實開發潛力是非常大的,尤其是塔勒戈煤礦項目。”李興朝話鋒一轉,不無遺憾道:“可惜那裏的基礎設施實在匱乏,總體開采成本還是比較高的,經濟效益上並不劃算。咱們國內的煤炭生產,基本上也能夠滿足需求。很多工廠都設立在東部沿海,進口焦煤,從海上運輸也更便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