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陽子莫如此說,阿離笑了笑:“原來是中惠的女兒。”
陽子莫瞥了一眼她腰上的黑色腰牌,問道:“你是陰差?”
原先聽師傅說過,陰差有兩種。一種是白衣陰差,歸白無常管;一種是黑衣陰差,歸黑無常管。白陰差腰上掛的是白色牌,而黑陰差掛的是黑色牌……這個阿離,從著裝上看,是黑無常門下的陰差。如此一想,也就怪不得她敢在地獄之門放火了。
阿離眉毛一挑:“歐陽秋,你似乎不似我看到的如此簡單啊……”
“或許。”陽子莫皮笑肉不笑地答道。
床上的歐陽中惠從夢中醒來,一睜眼,看見了自己朝思暮想的人,揉揉眼睛,確定沒錯,趕緊下了床迎了上來,從背後抱住阿離,委屈地說道:“阿離,你去哪兒呢。我好想你。”
阿離轉過身,撫摸他的後背,溫柔地說道:“阿離也很想你。”
歐陽中惠笑嘻嘻地更加抱緊了她些。
“阿離,有你最好了。”
“中惠,這裏的都是對你好的人。”
“我知道,所以我才一直很乖的麼。”
陽子莫撇過頭不去看。白玉堂和丁月華也略顯尷尬。
“中惠乖,先去睡覺好不好。”見歐陽中惠眼皮打架,阿離好笑地說道。
歐陽中惠搖搖頭:“可是,我怕醒來阿離便不見了。”
拍拍他的手:“不會的,我會陪著你。”
阿離言語裏的溫柔,讓歐陽中惠滿足的笑了。“那說定了哦,阿離不許反悔。”
“嗯。”
阿離哄著歐陽中惠睡著了,才走至陽子莫的身邊,輕聲說道:“你的眼睛似乎與其他人不同。”
“嗯,我是鬼媒,我能見鬼。”陽子莫緩緩說道。
阿離了解地點點頭:“怪不得。”說著走至桌邊坐下,看了眼白玉堂和丁月華,然後又看了看陽子莫,低下頭說道:“你們不是想知道所有的真相嗎?我可以告訴你們。”
“謝謝。”陽子莫語氣冷然,可阿離卻是不在意。
“你果真如你父親一樣,說話的語氣都一樣。”
陽子莫卻是嗤笑:“那是以前的他。”
“的確。”阿離若有所思地說道。
陽子莫在她的對麵坐下,直視她:“你喜歡的是以前的他還是現在的他?”
“怎樣的他,我都喜歡。”阿離答得認真,然後說了一句:“其實你是想問,我為何要害他變成這樣吧。”
白玉堂忍不住插嘴道:“好好一個人變成了這樣,難道不應該知道一下原因麼?”
“的確。俠士說的不錯。”阿離看著他說道,然後又是淡淡一句:“我也可以明確地說,中惠這輩子隻能是這樣了,而且他不可以離開豐都。”
“為什麼?”白玉堂不解地出聲。
陽子莫卻是要淡定許多。“你把爹鎖在這裏一輩子,你覺得有意思麼。”
阿離看著她搖了搖頭:“孩子,或許是因為我自私,但是我相信,你和你的哥哥也會同意如此的。”
“那還請後娘說下我們為何會同意?”門被打開,歐陽春站在門口抱著雙臂看阿離,嘴角帶著似笑非笑的笑容。
他身邊的展昭則是首先關切地看了一眼陽子莫,見她麵色冰冷,心裏不由得一疼。
“展大哥,歐陽北俠,天冷,趕緊進來坐吧。”丁月華將兩人迎了進來,然後將門關好。
歐陽春在陽子莫身邊坐下,挑眉看阿離。
“歐陽春,你騙了我。”
對方的第一句,似乎在埋怨他啊。歐陽春扯起嘴角:“你若不是對爹真心,又怎麼會受騙?所以,你應該慶幸,我相信了你。”
阿離失笑,看了看眾人,然後說道:“好,如今,我就告訴你們一切。”
“我是看上了歐陽中惠,所以把他變成了這樣。但是我不是在害他,我是在幫他。”
“因為,他的陽壽已盡……”
……
去年秋天,她某日的任務是去索一個叫歐陽中惠的人的命。
索命,本就是很平常的事。壽命到了,總該是要離開的。可是,在她看見歐陽中惠的第一眼時,便深深地被他吸引。
一個平常的和尚,卻有一顆不平常的心。
當時,她聽著他和小和尚的談話,心裏突然萌生了感動。
有人問他。
——“師傅,你為什麼要當和尚?”
他答的平常。
——“自然是修身養性,為民祈福。”
——“可是聽說師傅你原來是個俠客,在外行俠仗義不是很威風麼,現在到了寺廟多無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