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帥,我現在確定了,您帶回來的,絕對是個妖孽。”李世績騎在馬上,對一旁的李靖這樣說道。
李靖笑著說道:“懋功,隻要他對大唐有益處,管他是不是妖孽呢?你說,他腦子裏的那些東西,比起你我的,是好還是不好?”
李世績無奈的搖搖頭:“雖然很不願承認,但是他腦子裏的那些東西,仿佛為大唐打開了一扇新的門,給大唐指了另外一條明路,隻是老夫有些擔憂,若是這些本來是我等軍伍中人做的事情都讓文官和商人做掉了,朝堂之上還有我等之地位嗎?”
李靖搖搖頭,笑道:“懋功多慮了,三明自己也是軍伍中人,而且,他絲毫沒有否認過我等武人的價值,你放心,他一定會有其他更好的方法,而且,他為了給自己家人和鄉人報仇,就能火燒陰山,燒死三萬突厥人,足以見識到他是何等的重視情義,這是個好孩子,對待外人冷血,對待自己人卻是非常溫和,老夫相信他。”
李世績看著李靖,突然露出了玩味的笑容:“大帥,如今隻有我二人說話,我也就不拘束了,您這般看好他栽培他,是否也有為自己留條後路的想法?”
李靖毫不避諱的笑著點點頭:“老夫地位高,但是處境尷尬,也不怕和你說,老夫活著還好,老夫很擔心老夫去了以後家中無人能扛起大梁,兒子無能,孫子年幼,老夫又垂垂老矣,如果不為家人尋得一個好一些的靠山,那麼老夫一旦撒手人寰,家中境況著實堪憂。
原本隻是看在一位兄弟麵上試一試三明,卻不曾想得到了這樣的驚世之才,這段時間相處之下,老夫確定,他本質不壞,大概是受他師尊影響,更兼自幼無有父母教導,沒有正常的人倫情感,所以為人處世不同於其餘孩童,對待胡人也心狠了些,但是正是因為如此,他才對來之不易的情誼更加重視,這是老夫最為慶幸的一點,老夫癡活一甲子,這點眼力還是有的。”
李世績好像突然想起了些什麼:“對了大帥,昨日接到陛下的消息,三明的家人已經接到了長安,他的府邸按照伯爵等級修繕完畢,三原縣封地的府邸也在建造,陛下給他造了兩座府邸;至於定方的府邸也在修建當中,也是伯爵製,但是由於家鄉遠在武邑,一來一回不方便,所以就把定方家人一並接來了,整個蘇家家中隻有三口人了,三明和定方的母親,還有三明的幼妹。”
李靖笑著點頭:“伯爵製,嗯,懋功,看來陛下打算給三明和定方都封一個伯爵了,估計定方的封地是在武邑,一個在天子腳下,一個在家鄉,陛下顯榮蘇氏的意向非常明確,也更為看重三明啊!”
李世績看著蘇寧和唐儉還有長孫衝在旁邊激烈的討論著什麼,露出了不明意味的笑容。
驚喜就像盒子裏的巧克力糖,你永遠不知道下一顆是什麼味道,長什麼樣子的;不過現在蘇寧知道了……
自己在長安城內和三原縣封地各有了一座府邸,按照伯爵製建造完畢,看來李二陛下打算給自己封一個伯爵了,這也正好和蘇寧的意思差不多,太年輕封侯不好,以後上升的空間可就不大了,又好比那虞世南,到底還是一個子爵,年紀輕根基不穩,蘇寧到底還是擔憂,所謂飛鳥盡良弓藏這一類的事情,賞無可賞之際,唯有殺了了事……
當然目前還不用擔心這個,蘇寧現在有些忐忑,因為他得知了李二陛下派人去了武邑把他和蘇定方的家人都接到了長安,接到了伯爵蘇府,之前蘇寧已經從蘇定方的嘴巴裏麵知道了這件事情,知道了蘇二郎的母親還活著,還有一個小她兩歲,差不多十二歲左右的幼妹。
自己該如何麵對蘇二郎的親人,不,應該說,是自己的親人,該用什麼樣的方式和心情去對待她們?她們可以接受自己嗎?一千多年後的化學製穿越者和一千多年前的原裝大唐綠色產品,可以相處的很好嗎?李靖李世績無所謂,不會天天待在一塊兒,蘇定方也沒關係,他是自己的貨真價實的祖宗,身體裏麵留著一樣的血液……
咦,這樣說來,蘇定方和那三個女人也有血緣關係,那麼自己不也就和她們有血緣關係嗎?
好像說得通……
那麼也就是說,就算是跨越了一千多年的時空,還是流著同樣的血液,有著一樣的基因,他們都是自己的先祖?和先祖做兄弟做母子做兄妹,額,這種感覺真是奇妙啊,自己也算是個奇葩的穿越者了,能穿越過來找到老祖宗,也算是人品啊!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幾日過後,大軍已經進入了關中地區。
剛來之時,還是寒風瑟瑟,天地萬物一片蕭條,毫無生氣;而如今,兩個月快三個月過去了,已經是大唐貞觀四年的三月底了,農曆三月底,就已經是公曆的四月接近五月了,那時的冰冷空氣已經不複存在了,再者,緯度低一些,氣溫也高一些,春天來了,萬物複蘇,大唐從蝗災的痛苦和戰勝的欣喜中走了出來,恢複了常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