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寧在盡全力的做到自己的本分,作為一個穿越者的本分,為了不為自己留下遺憾,為了不被別人把自己稱為無能的穿越者,蘇寧必須要做到一些事情,哪怕是沒有可能的,也要做不是嗎?如果這些事情不去做好,真的會很遺憾,非常遺憾,因為有些事情隻能自己去做,隻有自己有那個意識,其餘人都是沒有的。
就好比小夏子,他現在有別的意識嗎?他現在有別的什麼想法嗎?他現在還能有什麼別的想法嗎?當一個人連命都保不住的時候,他一切的所作所為,都將圍繞著保住命這個要素,隻有保住性命,才能做其他的事情,否則,他完全做不到任何的事情,再聰明的腦袋瓜子,離開了脖子,也就隻是一個單純的腦殼而已。
所以小夏子拚盡全力的推動著那一塊在翠翠看來是完全沒有辦法推動的石塊兒,想要把出口給堵住,整個山穀其實就像一個橄欖球,橢圓形的,而出口就在兩個橢圓頂端,一邊一個,除此之外就沒有其他的道路了,看來楊叔也挺會選擇地方的,這樣的風水寶地,絕對的易守難攻,隻要把兩個口子堵住,那麼敵人要想進來,要麼打通出口,要麼翻過懸崖。
這兩個方式在目前的大唐都比登天容易不了多少,所以嚴肅的防禦體係實際上是非常完善的,隻是不知道為什麼,這些日子這兩個出口都沒有被封鎖住,也不知道楊叔打的是什麼主意,是因為很快就要離開所以放鬆了警惕嗎?但是,但是楊叔又是用什麼方式把這兩個出口給堵起來的呢?這塊大石頭一定是的,但是怎麼弄呢?
小夏子的小身板對上這塊大石頭,完全不夠看的,翠翠兩下裏一個對比,就明白了小夏子一定是做不到的,因為這需要把這塊躺在洞口左邊的大石頭推到洞口前堵住它,而從洞口內幾乎沒有辦法把這個石頭給推開,因為縫隙太小,根本使不上力氣,到底怎麼辦,恐怕隻有楊叔知道了。
但是楊叔這個時候到底在哪兒?小夏子這樣想,翠翠也在這樣想,一時間氣氛就沉靜下來了,他們用最快的速度跑了一天才來到了這兒,這還是得到了指路的情況,而那些黑衣人沒有人指路,隻能到處找,時間定然要更多,小夏子覺得,他們目前還是安全的,但是楊叔……
搖搖頭,小夏子竭盡全力的不去想著楊叔的事情,他不想考慮楊叔到底是活著還是死了,因為一旦深入思考,他的理智就會告訴他楊叔已經不在了,和王叔一樣,不在了,但是他如何可以接受?雖然僅僅相處了一個月不到的時間,但是小夏子已經把楊叔當做了父親般的存在,而翠翠,就是……
這個時候,想這些做什麼?小夏子心中動了動,而後頹然一笑,看著眼前絲毫不動彈的石塊,小夏子猛然坐倒在地,他一點兒力氣都沒有了,左手的傷勢還沒有好,根本沒有力氣,使不上力氣,左手根本不能用,而右手,又如何能推動這塊石頭呢?至於翠翠,嬌柔無力,哪裏能做幫手?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小夏子聽到了一陣低低的啜泣聲,除了翠翠,還能有誰?小夏子心中一慌,連滾帶爬的站了起來,來到了翠翠身邊,翠翠也坐在了地上,雙腿並攏,雙手抱著雙腿,把頭埋在雙膝之中,身子一抖一抖的,把小夏子看的心中酸澀不已。
這個看著嬌弱無力的女孩兒,其實是那樣的堅強,離開的時候,逃命的路上,她一點點都沒有哭泣,一聲都沒有哭出來,雖然眼淚不停地流,但是一聲都沒有哭出來,那樣的堅強,這樣堅強的女子還真的沒有見到過,或許她的心裏麵早就已經確定了她的爹爹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但是,她還是堅持著,這對於一個十三歲的小女孩兒來說,是多麼難能可貴的堅強?
大山的女兒,都是這般堅強嗎?
小夏子看著翠翠無助的哭泣,心中也是傷感萬分,還有一種濃濃的歉疚,自己是一個沒爹疼沒娘愛的野孩子,從記事開始就是跟著一個老乞丐生活的,老乞丐對他說他是從路邊撿來的,老乞丐看著他非常可憐又可愛,就收養了他,老乞丐姓夏,所以小夏子也就姓了夏,但是老乞丐沒有給他起名字,就喊他小夏子。
可是乞丐的日子如何能過得好一些?乞丐那有什麼好日子可以說?除了在繈褓裏的那段時間,從能走路開始,小夏子就一直跟著老乞丐東奔西跑的討生活,有時候還要躲避亂兵,那些亂兵見人就殺,見人就搶,就是乞丐也不例外……所以為了一口飯吃,小夏子什麼都幹,老乞丐身子不好,年紀又大了,為了照顧著老乞丐,小夏子什麼都幹。
老乞丐沒什麼文化,但是認得幾個字,所以小夏子也就認得幾個字,老乞丐好像還讀過一本書,叫什麼《論語》,說是年輕的時候行乞的路上救了一個落難書生,書生為了報答老乞丐,與他同行了一段時間,給他讀完了整本《論語》,希望老乞丐可以走上一條不一樣的路,老乞丐能認得幾個字也是那個時候學會的,書生還給老乞丐說了一些什麼做人的道理之類的,老乞丐記性不錯,斷斷續續的給小夏子說了,老乞丐說這些道理有什麼用?至少對一個乞丐來說是沒什麼用的,但是小夏子記住了這些東西,從而懂得了廉恥,不像一般的乞丐那樣渾渾噩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