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在的,偷偷摸摸的做事情實在是不符合蘇寧正大光明的人物設定,潛伏神馬的更是厭惡至極,雖說藏身在黑暗裏麵有一種莫名其妙的安全感和衝動,但是作為光明世界的代表,蘇寧是綠葉,絕非根。
可是這個事情不得不這樣做,所以當蘇寧貓著腰進入到了一頂小帳篷裏麵的時候,很是鬱悶的對裏麵的人說道:“你是不是經常這樣做?熟門熟路的,本侯可是正大光明的人,以後少這樣弄。”
帳篷裏席地而坐的崔孝義笑道:“原來蘇侯是一個光明正大的人啊,老夫知道了,若是以後還需要和蘇侯會麵的話,老夫一定會選擇寬敞亮堂的地方,不過現在沒有這個條件啊,寬敞亮堂的地方是一定會被發現的。”
蘇寧鬱悶道:“知道了,又沒有怪罪於你,想說什麼快點說,本侯很忙的。”
崔孝義笑道:“老夫未曾得罪於蘇侯,為何蘇侯對老夫是如此的惡語相向呢?”
蘇寧說道:“你沒有招惹到本侯,但是你的姓氏招惹到本侯了,所以快點把該說的都說出來,否則本侯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崔孝義臉上的笑容更甚,雖然昏暗的燈光下並不能看得太清楚,但是蘇寧還是能感覺得到,崔孝義並沒有敵意,反而在竭力配合自己營造出一個寬鬆的會麵氛圍,對於這種情況吧,蘇寧還是願意維持下去的,這種秘密會談,雖然隻有兩個人參與,可是,卻能決定數萬人的性命是否可以保得住。
“好了好了,蘇侯,老夫自然知道蘇侯一怒,山東衣冠士族就將不保,而老夫的主要用意則是希望可以保住衣冠士族,否則,也不會想要和蘇侯會麵,而且老夫還知道,對於山東的未來而言,蘇侯具有相當的決定權,就算是皇帝,應該也會聽從蘇侯的建議,畢竟那是數萬人的性命,皇帝總歸要考慮一下身後的諡號不是嗎?”崔孝義收起了輕浮的笑容,換上了比較正式的神情。
談論起了人命關天的大事情,誰都不能馬虎,誰都不能輕浮。
蘇寧知道正式的會談開始了。
“那是自然的,皇帝也是要考慮別人的意見的,當今陛下並非不能聽人言,本侯的意見,筆下多多少少會考慮一些,所以,在這件事情上麵,本侯有相當的話語權,若是你給出的理由和條件可以讓本侯滿意,本侯也會設法保住山東士族的性命,但是也僅此而已。”蘇寧說道。
崔孝義點點頭,笑道:“那就足夠了,老夫從來也沒有希望能夠有什麼夠好的結果,衣冠士族作惡太多,已經到了還債的時候了,蘇侯就是替天下人收債的人,老夫的比喻想來應該非常妥當。”
蘇寧笑道:“崔先生過譽了,本侯不過是一屆黃口小兒而已,哪裏談得上天下人的代表?崔先生還是說一些有意義的話,這些互相恭維的話語,還是不要再說了為好。”
崔孝義歎了口氣,說道:“蘇侯所言甚是,老夫也是這樣認為的,既然老夫會冒著這樣大的風險將蘇侯請過來,就會有足夠的條件和籌碼讓蘇侯滿意,那麼第一點,蘇侯是否比較疑惑為何蘇侯安插進來的五個眼線會被老夫發現?”
蘇寧點點頭,問道:“本侯的眼線雖然培養的時間比較短,但是本侯在其他地方試驗的結果告訴本侯,這支人馬還是相當精銳的,能夠在這樣短的時間內發現,崔先生到底是有什麼樣的法寶沒有亮出來呢?”
崔孝義笑道:“談不上法寶,隻不過老夫安插眼線在各大家族身邊的時候,比蘇侯要早上那麼一些。”
蘇寧問道:“早了多久?”
崔孝義伸出三根手指:“三十年。”
蘇寧點點頭:“本侯知道了。”
崔孝義有些好奇:“蘇侯似乎並不感到奇怪,也不覺得驚訝,這倒是叫老夫有些好奇了,敢問蘇侯為何這般作態?若是旁人聽到了,或多或少也會有些想法的。”
蘇寧說道:“因為在你托人給本侯送信的時候,本侯就知道你絕對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莫名其妙的出現,甚至在此之前本侯對你聞所未聞,你甚至也沒有對本侯的人手進行審查和審訊,卻能知道這就是本侯辦的事情,除了你的人手比本侯的人手更加精悍之外,本後想不出別的什麼理由,三十年,蟄伏了三十年,崔先生,你也真是厲害啊!”
崔孝義笑著擺擺手:“哪裏哪裏,其實並不是蟄伏了三十年,老夫蟄伏了四十年,從十歲那一年開始,隻不過從十歲到二十歲之間,老夫都處在對兄長的恐懼之中,生怕哪一天自己就會死在兄長手下,所以這才一動不動,二十歲之後兄長擔任了家主,老夫也就明白了把自己的性命放在旁人手中是一件很愚蠢的事情,要想活下去,就要有自己的勢力。
所以老夫趁著被外放的五年時間組建了自己的勢力,又花了五年的時間訓練他們,三十歲那一年正是讓他們進入各大家族作為老夫的眼線,搜集各大家族不法的證據,其實老夫一開始這樣做僅僅隻是為了更好的掌握他們的動向以圖自保,畢竟老夫隻是庶子,並無家族繼承權,又已經分家。
但是老夫卻是不得不防那個兄長,四個兄弟,隻有老夫保全了母親和家人,其餘兩個兄弟不是喪母就是失去了親眷,老夫很擔心兄長會對老夫出手,所以隻能這樣做,以圖保全自身,誰知道,僅僅才過去三個月,老夫就得知了數不清的家族秘辛,老夫派去的人手通過喝醉酒的家丁或者是管家之類的人,一喝醉酒,什麼事情都往外說,尤其是管家,一般都是家主的心腹,他們知道的事情也最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