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到了這個份兒上了,再弄什麼偷偷摸摸接近城牆,玩之前對付楊家殘餘勢力的那一招已經不合時宜了,那一次偷襲是自己的第一次戰鬥,小心謹慎,但是呢,這一次已經不需要小心謹慎了,蘇寧已經有過不少經驗,對麵的敵人,根本就是不堪一擊的!
蘇寧居中指揮,薛仁貴這個擁有極強戰鬥力和穿透力的悍將則率領其他四十九人一共五十人組成穿透突擊隊,要在其餘四百五十人縱火焚燒龍遊縣城之前把僚人的守備力量打亂,畢竟是三千人的守備力量,雖然沒有認真的防守,但是在北門處放上一兩百人還是有的,隻是不堪一擊而已。
蘇寧在薛仁貴第一梯隊之後,孟雨率領的第二梯隊之前,看著薛仁貴帶著一幫子戰鬥力很強的小老虎往前衝,一往無前之勢頗有幾分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樣子,也就是這個樣子了,要的就是這個結果,這群小老虎第一次上戰場,心中的戰栗和激動,這種矛盾的心理,一旦產生了,隻能用鮮血去化解。
鮮血還是很有作用的,從生理上和心理上都是一樣的,會對人造成困擾,也會是生命賴以生存的必備物質,當第一個人頭被薛仁貴的大戟打飛掉的時候,這種連鎖反應就開始了,薛仁貴殺過人,當初為了保護自己的愛妻,薛仁貴憤而殺掉了惡仆數人,殺掉了一個貴公子,是殺過人見過血的漢子,所以他不怕,他一點兒都不怕。
其他人就不一樣了,伴隨著心中的戰栗和激動,這種矛盾的感覺給他們帶來的不僅僅是戰鬥力的激增,更是心理壓力的激增,有很多人會在戰場上崩潰,這很正常,一點兒都不奇怪,第一次殺人,第一次見證了一個生命在自己手上消逝,第一次見到鮮血,若是沒有很好的心理,瘋掉也不奇怪,得了心理疾病更是可以想見的。
王玄策一劍削掉了一個醜陋的腦袋,那個腦袋上的眼睛在自己的重劍劍鋒距離它還有一寸的時候,還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眼神,對於此,王玄策很不屑,在這種距離上,雖然來不及做出完美的防禦,結成對付騎兵的軍陣,但是至少還是有反擊的力量的,誰知道這支軍隊完全沒有反擊的能力,哦不,這不是軍隊,這就是烏合之眾,徹頭徹尾的烏合之眾。
支撐著腦袋的脖子在這個時候顯得異常脆弱,重劍幾乎沒有感覺到什麼壓力,結果就結束了,削鐵如泥是什麼樣的感覺,王玄策也感覺到了,比起削掉稻草人的腦袋而言,這樣更容易,更舒適,如果沒有爆出紅色的液體,或許會更舒適。
也許,殺人所帶來的刺激感,有很大一部分來自於那紅色的腥味兒液體,若是沒有那些液體的話,震撼也不會這樣強烈,視覺衝擊也不會這麼嚴重,殺敵的後遺症也不會這樣嚴重,嚴重到了差點兒後要撞上前麵的薛仁貴,王玄策強自壓下了不適之感,穩定了心神,重新掌控好馬匹,看著薛仁貴毫不遲疑的一戟又一戟不斷地取走僚人的性命,殺的血肉橫飛卻絲毫不為所動,王玄策心中產生了強烈的不甘心。
一直以來我們都是相互合作而又相互競爭的夥伴兼對手,我的文化成績比你好,你的軍事成績比我好,武藝比我強,但是我的頭腦比你好,戰術策略比你強,可是放在這個最基本的戰場上,殺敵才是唯一的檢驗標準,你比我強,你真的比我強,但是,我也不會比你差到哪兒去!
你是我值得托付家人的生死之交,但是同樣,你也是我一輩子的對手,或許我的武藝永遠比不上你,可是,你也要明白,戰場上,可不僅僅是武藝可以決定的,你一個人的力量再強,也強不過一群人!我,能夠讓一群人發揮最強的戰鬥力!
王玄策一念至此,大喝一聲:“諸君!以仁貴為首,組成錐形突擊陣,破敵!”
騎兵最具戰鬥力和衝擊力的軍陣,錐形陣,以一個最具戰鬥力的悍將為首,身後跟著一大批騎兵,對於衝擊步兵軍陣有著巨大的作用力,無數步兵軍陣就是在錐形陣之下被毀掉的,最基礎的步兵軍陣無法應對騎兵的錐形陣,這才促使步兵軍陣的多元化,步兵戰鬥力增強之後,騎兵也隨之產生變化。
而這個時候,麵臨著匆匆組織起來防禦的僚人而言,最基礎的錐形破敵陣才是最有效的軍陣,以薛仁貴那極具破壞力的大戟為首,一舉刺入僚人的防禦陣型裏麵,然後後續騎兵將之慢慢撕裂,最終將其完全擊破,失去了軍陣,步兵遇上騎兵就隻有死路一條。
王玄策做出了最正確的決定,所有突擊隊成員立刻按照王玄策的指令,迅速聚集在了薛仁貴周邊,薛仁貴回頭看了看一臉英氣的王玄策,笑了笑,而後回過頭,一戟擊飛了一個妄圖偷襲的僚人,大喝一聲:“諸君,隨我破敵!”
“喝!”突擊隊緊隨而上,看的後麵跟上的蘇寧連連點頭,而後也不含糊,大聲命令道:“所有人準備好!縱火焚城!燒完之後,殺敵!”說完,蘇寧當先跟上了薛仁貴的破敵軍陣,手持大槍加入了殺敵的隊列,一路衝過去,手中大槍舞的如梨花飄舞般,滴水不漏,隻要僚人碰上,必死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