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皇宮裏麵一路走出來,李承乾一直都覺得有些不好意思,所一直都在和蘇寧賠不是:“三明啊,這些事情,被你看到了,我還覺得有些不好意思,這自家的事情,倒是難辦了許多,父親也有父親的顧慮,所以,希望你不要有所芥蒂,父親,他的確有他的苦衷。”
蘇寧笑著看著李承乾道:“你什麼時候這樣理解你父親了?當初不還是我給你疏導你才緩過神來?”
李承乾先是白了蘇寧一眼,而後歎了口氣道:“這你就別說了好嗎?人總歸是要長大的,我也總歸是會明白的,父親的確有父親的苦衷,畢竟都是一家人,父親一直以來,唉,一家人也沒什麼不好說的,大家都明白的不是嗎?不能讓他們出仕,出仕了也隻是一個虛職,沒有實際職位,所以,隻好在錢貨方麵多些補償,僅此而已。”
蘇寧歎了口氣,說道:“我當然明白這些,所以我才忍耐啊,否則,就李博義那副草包模樣,連我的一個護衛都不如,大概是上輩子積德行善,這輩子降在帝王家,過上好日子了!”
李承乾愣了一下,隨後搖頭苦笑:“降於帝王家,當真是好事情?三明啊,你該是最明白不過了吧?誕生於帝王家,真的是好事情?”
蘇寧伸手拍了拍李承乾的肩膀:“仁者見仁,智者見智,誰都說不明白,你說不是好事情吧,一生下來錦衣玉食,多少孩子做夢都夢不到這樣的好日子,你說不是好事情吧,這,唉,不說也罷,反正我是不願意生在帝王家的,至於你,我就不說了吧!”
李承乾笑了一下,仰頭歎了口氣道:“我覺得我還算是幸運的,身在帝王家,莫名其妙的錦衣玉食,莫名其妙的做了太子,莫名其妙的被委以重任,將來又會莫名其妙的做皇帝,照理來說應該很枯燥,很無味,不過,還好有你陪我說說知心話,三明,我父親常說,帝王生來就是孤家寡人,注定要孤獨一生,你,在我做皇帝以後,還會這樣和我說話嗎?”
蘇寧低著頭想了一下,抬起頭笑道:“誰知道呢?不能確定的事情太多了,且不說那個時候我是否還活著,沙場征戰,在朝中還要和別人爭鬥,一個不小心就是粉身碎骨,你也救不了我不是嗎?就算要和你說話,也要能活到那個時候啊,要是活不到那個時候,一切都是虛的。”
李承乾歎了口氣道:“世事無常啊,誰都不知道自己明天會是什麼樣子,明天會發生什麼事情,反正我是不知道的,不過,我還是會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你可是結結實實的踹了我一腳,在這兒!”李承乾露出笑容,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好大一個腳印,那件白衣服我可喜歡了,被你踢壞了。”
蘇寧也想起了六年前的事情,不由得露出笑容:“是啊,是啊,誰讓你不講理的,明明是我救了,救了,那個,唉?我怎麼好像記得,那個時候,額,承乾,你還記得嗎?好像是,是一個小女孩兒……”
蘇寧突然想起了某些遺忘已久的片段,自己第一次進宮,第一次走錯路,第一次迷路,第一次遇到了……
想起來了!
淳兒!
看到蘇寧恍然大悟似乎想到了什麼的表情,李承乾歎了口氣,用很無奈的眼神看著蘇寧:“看來你是想起來了,你還真是貴人多忘事啊,要是讓淳兒知道了,肯定會哭的吧?她一直念叨一直念叨的人,居然把她給忘了,整整六年,一點兒都想不起來了,你啊,你還真是無情啊!”
蘇寧連忙反駁道:“不是啊,主要是,我那個時候多忙啊,又要立府又要學習還要準備其他的事情,味仙居醉仙坊什麼的,還要打仗,忙得不可開交,這個,這個,我就給忘了,後來的事情更多了,你想想這六年我可有休息過?一直都在走南闖北的忙碌好嗎?那個,淳兒她,還好嗎?”
李承乾白了蘇寧一眼:“好得很,好得很呐,每次我去看望她的時候,一見到我她就會問你的消息,問你這個,問你那個,知道你出去打仗了就會擔心,知道你出去談判了也會擔心,知道你勝利歸來了就高興得不得了,連我這兄長都忘在一邊不理不睬,虧我一直說你很忙,淳兒年紀又小,麵皮嫩不好意思說找你,她要是知道你幹幹脆脆的給忘了她,估計她會瞬間崩潰吧?”
蘇寧頓時就囧了:“這個,這個不至於吧,她,她才多大啊……”
李承乾說道:“十二歲,怎麼了?十二歲很小嗎?要不是你之前和孫先生一起提出來的男十七女十五適合成婚的規矩,淳兒都能許配給人了,民間女子嫁人十二三歲的很正常啊,雖然長安城如今情況是好了些,但是其他地區依舊啊,你以為這多少年的傳統是你幾句話就能解決的?父親都不敢頒布詔書好嗎?”
蘇寧低下頭,沒好意思看李承乾:“那個,那個淳兒現在怎麼樣了?我,我是不是應該去看看她?合適嗎?”
李承乾調笑道:“現在想起來問啦?我之前一直都沒和你提,就想著你能不能想起來,誰曉得整整六年你提都沒提過,現在好了,想起來了?都結婚了,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