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盎說完之後,蘇寧不住的點頭:“就是這樣,而且,這樣存放錢款的倉庫,隻有非常有名望有信譽的人才可以得到所有人的信任和支持,設立這樣的倉庫,然後呢,還需要派人保護這個倉庫,保證那些錢不會丟掉,不會被偷,被搶,在那些人來支取自己的錢財之前,保證那些錢款的安全。
馮公,這年頭,商人最害怕的就是走南闖北的時候遇到強人,錢財被搶光,還容易丟掉性命,但是有了這樣的倉庫和這樣的紙幣,這種情況完全可以避免!這樣一來,這樣的倉庫還可以收取一定的費用,作為保存錢款和保證錢款安全的費用,這種費用不妨收的少一些,相比之從南到北運送錢財的風險,商人們一定願意選擇這種紙幣,貼身存放,哪怕放在兜襠布裏麵,都是可以的!”
蘇寧說這就笑了出來,馮盎也笑了出來,一邊笑一邊不住的點頭,繼而盯著蘇寧說道:“你是想說,讓老夫來做這個嶺南倉庫的設立之人,而後,你來做北方倉庫的設立之人,然後,通力合作是嗎?”
蘇寧一愣,他還真沒想到這些,要這樣做,首先應該上報李二筆下的,兩人都是官員,沒有不上報給李二陛下的理由,然後才是召集商戶,確定章程,然後開始辦理,可是這樣一來的話,隨著方便程度和信用程度的上升,估計很快很多商戶都會這樣做,然後倉庫的錢財數量會直線上升,到時候,朝廷會不在意?
馮盎還好,本就是南天王的身份,在嶺南一言九鼎,他辦事,沒人敢質疑,他也有足夠的實力保證倉庫的安全,但是,自己可就不一樣了,長安城裏麵大佬滿地走,自己雖然地位也很高,但是綜合實力卻排不上號兒,少數幾個人幾十人幾百人沒有關係,但是數量一旦上升到了某一個程度,蘇寧還真沒什麼把握保證倉庫的安全。
而且這樣做,很容易招致旁人的話柄,所以用私人身份肯定是行不通的。
蘇寧搖搖頭說道:“不是的,馮公,在下可以預見到,如果此時有你我二人負責,那麼不需要多久,這個倉庫就會毀於一旦,馮公家大業大還好,在下卻是本小利薄,滿門抄斬也有可能,此事現在看起來很小,但是,一旦弄大了,倉庫裏的錢財數量絕對不是說這玩的,這個事情,絕對不能離開朝廷。”
馮盎沒見過蘇寧這樣嚴肅認真的樣子,但是他實在是沒有想出來這樣做究竟會如何惹來禍患,十分不解,蘇寧隻好解釋,一個人存可以,十個人存也可以,一百人存也沒有問題,一千個人存也可以接受,但是再往上呢?那會是多少錢?幾十萬貫?幾百萬貫?大唐一年的年收入都抵不上你一個倉庫,你又能從裏麵收到多少傭金?
多少人眼紅?多少人看你不爽?多少人也想取得那樣的資格?模仿?遍地開倉庫?然後拉人過來存款,甚至用各種各樣的手段做卑鄙的事情,防不勝防!搞不好暗地裏糾集一大批土匪強人之類的猛攻這倉庫,一把火把裏麵的東西都給毀掉,銅錢還好,絹布呢?燒掉之後誰來賠償?這個信用度的損失誰來彌補?朝廷的問責誰來承擔?一個人絕對辦不到這些,絕對!
馮盎的額頭冒出了些許冷汗,抹了一把,有些後怕的說道:“你所言也不無道理,那麼,你既然不打算自己和老夫來辦這個事情,為何又要和老夫商量?”
蘇寧說道:“在下打算上報朝廷,求請陛下允許,因為這個事情可以說成是為了方便海商和陸商的交易,而海上貿易的全權都掌握在縱橫部審計司手上,也都掌握在在下手中,所以在下可以以審計司的名義設立這樣的倉庫,以朝廷部門的名義設立這樣的倉庫,信譽度就不用說了,安全也是有的,誰敢冒然襲擊朝廷部門?找死嗎?
這樣一來,在北方的部分,在下可以負責,但是在嶺南,在下會上報陛下請馮公帶頭,聯合一批德高望重之人,聯合起來辦理此事,保證嶺南倉庫的安全,這樣一來,安全得以保證,馮公也可以取得相當一部分的錢款,不是嗎?嶺南的收益,馮公得七成,審計司占一成,剩餘兩成分給其他的參與者,北方的收益一部分歸審計司所有,另一部分直接當作稅收上繳朝廷。”
馮盎皺眉道:“你自己不要?”
蘇寧無奈的聳聳肩膀:“不是不想要,實在是要不起,馮公德高望重不用擔心閑言碎語,但是在下卻時時刻刻要擔憂言官的彈劾,這筆錢,現在看起來不多,但是幾年之後,絕對是一筆巨款,在下要不起,不敢要,再者說了,歸了審計司,也就是歸了縱橫部,歸了在下之手,更好的發展縱橫部也是不錯的。
縱橫部的職能很重,需要朝廷撥款也很多,若是可以自力更生,估計民部肯定會支持,更別說民部還可以得到一部分作為稅收,他們更會支持,此事就更容易辦成。”
馮盎饒有興趣的笑了笑,而後說道:“整了半天,你自己確實一點兒好處都不要?都便宜了朝廷和老夫?你當真是真心為國為民不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