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戲是一門學問。
演得好的人可以把戲演的讓別人完全都看不出來,這就是一個好的演員的基本素養,當然了,有時間也可以看一看那什麼斯基的《鏡頭與表演概論》,或許還是很有助於演技的增長的,不過,對於某些無師自通的人來說,學演技什麼的簡直就是在說笑話。
比如說大唐的高官們,蘇寧真的挺佩服他們的,一個個的簡直都他娘的該拿奧斯卡影帝,什麼湯姆克魯斯、史泰龍什麼的都要跪下喊祖宗,一個個的把“窩囊廢”這三個字演繹得淋漓盡致,蘇寧隻不過看了一次,居然就已經掌握了七八分的火候,並且深深為之感歎。
比如房玄齡這個堅守在朝堂上的最後一個大員,蘇寧就覺得如果他去參演一部電影什麼的,估計導演都要跳到井裏麵去哭,別的演員都應該瞬間拜服,好歹也是朝堂元老了,丫的居然對一個三十多歲的家夥的挑釁完全不予理睬,在雙方產生了爭執的時候居然步步後退,然後一點一點的丟掉原先的立場,眼睜睜地看著那個混蛋把一件好事給變成了混蛋事兒。
事情的起因很容易解釋,就是今天的朝堂上大家在商討關於正式在大唐縣一級的行政單位下設立小學這樣一個機構,因為那麼多年過去了,用來試點的十多個州縣已經很成功的完善了三級教育體係,為大唐政法大學輸送了不少人才,乃至於第一個長安之外的大學——關內道的關內大學也成功設立起來,和政法大學開始了競爭。
所以大家夥兒都覺得時候差不多到了,可以開始全麵普及小學教育了,可以開始為中學的建立做做準備了,這是在暴風雨之前大家商量好的,結果李二陛下一招雷霆之擊,把計劃打亂了,等到計劃重新開始商討的時候,朝堂上的人已經差不多換了一茬兒,房玄齡作為左仆射提出這個問題的時候,門下省唯一的新晉侍中魏無極站出來反對了。
建立小學不是什麼要緊的事情,反正這麼多年了都這麼過來了,一時半會兒也不著急,但是有些事情是很著急的,比如陛下的住,又破又舊,哪裏有皇帝的氣派?我大唐帝國乃是天下第一的大帝國,可是皇帝的住所如此寒酸,說出去,還不要笑掉別人的大牙?
建立小學說起來容易,大唐一千五百餘縣,要多少錢?多少書?多少老師?多少用品?多少免費午飯?這裏麵的開銷誰來負責?房相公?你嗎?那麼多錢財,豈能說給就給?大唐是富裕,但是也沒有富裕到那個地步,你看看,陛下都都瘦了,陛下可是大唐帝國的皇帝,皇帝要是瘦了,那群草民再胖,又有什麼用?
所以啊,本侍中覺得,應該要做的事情是讓陛下修建一所新的宮殿,要氣派,要大氣,要高端上檔次,別一讓外國元首來朝拜就看我們大唐皇帝的笑話,那麼不給陛下麵子,就是在打我們大唐的臉!房相公,你這樣做,簡直就是目無君主,目無皇帝,仗著自己年紀大功勞大,倚老賣老了是不是?簡直就是不為人臣!
蘇寧為之歎服。
房玄齡瞅了瞅李二陛下,李二陛下無所謂的看了看外麵的天空,站起身子,說道:“今兒個朕有些乏了,你們且議著,到時候商議好了就寫成召令,署上你們的名字,然後下達尚書省執行就可以了。”
說完,李二陛下就走了,魏無極很得意地看著房玄齡,房玄齡似乎是非常的失望,仰天長歎一聲,帶著一絲退讓的口氣說道:“那,就選一批縣,先弄著吧?魏常侍,你覺得呢?”
魏無極的嘴角露出一絲冷笑,想起了自己當初在尚書省裏麵受到冷遇的情境,又想到了突然如其來的氣運,自己直接連跳數級成為了門下省唯一的散騎常侍,而且頭上沒有侍中,就等於雖然自己不是侍中,卻已經是門下省實際的掌權者,實際的宰相!把魏征那個老家夥也給趕走了,要不是看在同樣姓魏的份兒上,魏征那個老家夥也討不到好!
今日自己大權在手,連房玄齡都要和自己商量問題,更是快意無比,對於房玄齡的恨意和妒意轉化成了一種強烈的征服欲望,他一定要贏過房玄齡,壓過房玄齡,杜如晦那個老家夥運氣好,自己辭官了,但是房玄齡,他可不會放過。
於是魏無極絲毫不打算就此打住,看到房玄齡一臉示弱的表情,他跟覺得快意無比,就和大熱天裏麵喝了一杯冰鎮蜜水一樣舒爽,遂開口道:“哈哈哈哈哈哈,房相公言重了,房相公才是左仆射,當朝宰輔,一言九鼎,哪裏是下官這個後生可以商討的呢?隻不過,陛下的意思應該是很明顯了。
房相公,這小學,和陛下的意思,哪一個重要,房相公應該是明白的,我可的提醒房相公一句,前車之鑒,後事之師啊,更何況,這前車之鑒就在不遠處,房相公眼神不好,在下可要提醒提醒,不要步了那些人的後塵啊!”
囂張的姿態讓蘇寧幾欲作嘔,蘇寧很確定,如果自己是房玄齡,那麼現在這個魏無極已經死了,但是自己不是房玄齡,房玄齡也不是自己,以實幹為核心,說話為輔,覲見更是看不到而著稱的房玄齡更不可能犯這個錯誤,房謀杜斷,就是在這裏體現出來了,房玄齡有些優柔寡斷,這和他溫和的性格不無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