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1、讓炮彈飛一會兒(1 / 3)

李唐沒辦法責怪別人。

現實的情況,遠比想象的要更加糟糕。

最壞的境況,還沒有到來。

想要度過麵前這場金融風暴的企業,都不容易。

可若是順利度過相對短暫的難熬期,最晚也就是明年下半年,情況就會好轉。

對於礦業市場來說,甚至可以說是又要迎來另外一波更加火熱的高行情,那上漲趨勢可以說是扶搖直上九萬裏。

他並不在意眼前短暫的得失。

當他給盧晨義打去電話,知道海港鋼鐵應對眼前局麵的做法,幾乎與朱有信的做法如出一轍之後,他也隻是表示了理解,並沒有任何情緒。

盧晨義放下了電話,不禁長歎一口氣:“李唐這個人值得深交!”

旁邊的助手連忙提醒:“盧董,立拓集團的全球銷售中心總裁亞曆山大,已經來了好一會兒,要不要現在見他?”

“你把他喊進來了。”盧晨義知道亞曆山大此番過來的目的,明知道自己這邊的做法,在法理上站不住腳,但也隻能硬著頭皮見麵。

畢竟他們雖說拒絕執行跟立拓簽訂的長協合同,但雙方的合作並沒有就此中斷。

他們海港鋼鐵,依然需要從立拓進口鐵礦石。

隻是進口方式變了,或是降價,或是直接從現貨市場購買。

“亞曆山大!”

盧晨義表麵功夫還是做得很到位的,很是熱情的迎接。

看到亞曆山大旁邊的胡世坦,他對這個人的觀感不是太好,但還是主動伸手一握,“胡總也來了,好久不見。”

胡世坦在國內的鋼鐵行業,可謂是如雷貫耳。

地方上的鋼鐵企業領導人,親自到訪,都不一定能夠順利見到這位立拓的華夏區負責人。

不過海港鋼鐵規模巨大,基本上直接對話高層,倒也不用跟胡世坦太多打交道。

“盧董好。”胡世坦做人八麵玲瓏,廣交好友,到哪裏都是座上賓。

不過在盧晨義麵前,還是客客氣氣。

亞曆山大卻沒有耐心磨蹭下去,直言道:“盧董,你們已經連續拒絕我們的貨船靠岸和卸貨。你們這麼做,是在違反我們雙方簽訂的合同!”

果然,對方就是來興師問罪的。

“我們依舊在履行合同。”

盧晨義可不想背上違約的罪責。

即使他們已經在這麼做了,但嘴巴上不可能承認。

“就像你們立拓以往的做法一樣,根據鐵礦石的產量和運輸情況,合理安排交貨時間。”

他覺得自己的理由哪怕有些蒼白,但還是說了出來:“我們也要跟根據我們自身的生產情況,合理安排鐵礦石的進貨量和進貨時間。你到我們港口和倉庫看看,那裏堆滿了鐵礦石。不是我們不想接受你們到港的鐵礦石,實在是沒地方放了!”

“可我聽說你們最近卻從現貨市場大量購買鐵礦石!”亞曆山大控訴道。

“沒有,絕對沒有這回事。這種說法,肯定是謠言,故意抹黑!”

盧晨義義正言辭的表示否定,並且嚴正聲明:“不信謠,不傳謠!”

亞曆山大很是氣急敗壞。

可能怎麼辦呢?

運輸鐵礦石的船隻,靠港之後,卻麵臨許多鋼鐵企業拒絕交割的境況。

擺在他們麵前的道路,隻有一個,那就是減產。

可對於立拓來說,減產可不是一個輕易能夠下的命令!

擺在他們麵前的,是四百四十億鎂元的債務。

其中更有一百五十億鎂元的債務,在今年底就要到期償還本息!

按照之前的預估,一整年產量超過兩億噸鐵礦石,全球供應價基本上穩定在158鎂元每噸左右,全年集團的淨利潤,基本上就能夠償還到期債務。

甚至通過一些財務操作手法,把一部分債務拆分延期,一部分淨利潤甚至還能拿出來分工給股東們。

可眼前的狀況,逐漸脫離了正常的軌道。

在上一次集團高層和董事會的討論中,他們評估了眼前的局麵,甚至做了最壞的估算。

一旦鐵礦石的價格持續下跌,不得不臨時減少鐵礦石產量,全年的利潤必然大幅下跌。

在此種情況下,一百五十億鎂元的到期債務,將無法根據自身的資金來償還。

解決的辦法,要麼增資擴股,要麼發行債券,要麼重新貸款,用新債償還舊債。

他們在資本市場摸爬滾打多年,擅長這些操作。

但在他們跟各大投行,以及各家主要的投資機構那裏走了一圈,了解了一下融資狀況之後,才發現現實的情況,遠比現在表麵看起來要更加糟糕!

許多投行和投資機構,已經自顧不暇。

可以說那些威風八麵的銀行們,現在都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

整個國際資本市場,表麵還算平靜,但地下已經暗流湧動,危機四伏!

他們立拓想要快速融資數十億鎂元,甚至上百億鎂元,在如今糟糕的資本狀況下,絕無可能。

當然,也有一些投行或者投資機構,資金結構還算良性,手裏也有錢。

但他們回頭一看,發現立拓身上背負著四百四十億鎂元的巨額債務!

而鐵礦石價格又在下行階段,以鐵礦石為核心業務的立拓,償債能力大大削弱。

這種多重不利狀況下,基本不會有企業願意給立拓提供大額貸款。

甚至有些債權人,已經在催促立拓趕緊還錢。

看到危機的人,甚至預設了立拓破產清算的最悲壯結果。

對於發放出去的貸款資金,誰能早一點收回來,誰就能盡量避免損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