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光睜大雙眼看著景樞銘,後者神情幾經變化,似是不可思議、似是不能理解、似是恍然大悟,瑤光默默看著他,心裏不安的感覺越來越大。
平時隻有一種表情——即沒有表情的人,突然間有這麼多的表情變化,這難道不是要發生大事的征兆?
瑤光的悲觀因素又開始超水平發揮:他想幹什麼,要和景姨決一死戰嗎?
景樞銘皺眉,為什麼瑤光突然用這種驚慌的眼神看著自己?很快,他就知道答案了。
瑤光刷刷寫下一句話,拿起來努力送到他麵前。
“不要衝動啊!!!!”
後麵綴了四個驚歎號,生怕自己不知道她有多著急。
景樞銘愣了愣,然後低笑,半響以後,才輕輕的說:“我不會衝動。”
瑤光愣愣的,這是景樞銘在說話,這麼輕柔?他不會也被上身了吧?
景樞銘搖搖頭,總是一副呆愣的樣子,看著智商就不高,這下受了傷,好像又低了一些……
他一隻手輕輕拂過瑤光的額頭,另一隻手按住她床下的按鈕,讓她平躺:“你才醒過來,再睡一會兒吧,別的事情都有人處理,不需要擔心。”
瑤光本來就很累,聽到這話,就好像是催眠曲一樣,她也覺得困了,但又很安心,她閉上眼睛,也忘記了自己剛剛要說的話。
呂陽過來的時候,井一點正在醫院走廊裏溜達,呂陽問他:“胖子,你怎麼在外麵呆著?”
井一點用下巴虛點了下遠方的病房,“目前不能進。”
呂陽疑惑:“為什麼?”
井一點懶得解釋了,省的他再到處編排:“哎呀,你問這麼多幹嘛,魁杓沒事兒吧,都處理好了?”
呂陽點頭:“於先生一直在,你也快點回去吧,雖然這天氣也沒幾個人,但是總關門也不好,我留在這照顧小美女。”
井一點摸著下巴:“行,你也不用在這待著,咱倆一起回去,你就當服務員了。”
說著,他拉著呂陽往門外走去,呂陽不明就裏:“哎哎哎,我還沒看見小美女呢,不是說她醒了嗎,咱都不在她怎麼辦啊?”
井一點把他推進電梯,低聲說:“小點聲!這可是醫院。”
然後按下一層,道貌岸然的站直身子:“誰說都不在,不是還有一個人嗎?”
等呂陽反應過來剩下那個人是誰的時候,他們已經快到魁杓了。
景樞銘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的看著瑤光的睡顏,仔細觀察,就會發現他其實在發呆。
他的目光停留在瑤光身上,可神識不知道發散到了哪裏。
景樞銘從昨天就一直在奔來奔去,醫院、倉庫、景家,好不容易把事情大概處理了,他卻又發現了一個讓他迷惑不已的問題。
自己是不是對這個女孩太上心了?
一開始隻是覺得她有趣,後來發現她有可能幫自己找出身世,就這樣一步一步的,他允許她接近自己,允許她做一些平常不能容忍的事。
知道她生了不該有的小心思以後,他也是裝看不見,小女孩而已,很快就會忘了,如果真的發展成麻煩,到時候再清除,這種事他也不是沒幹過。
一切為了真相,他是這麼告訴自己的。
可回憶昨晚,看到她奄奄一息的被那個女人捏在手中,放手的一刻猶如一個破布娃娃垂落,他覺得自己犯了個巨大的錯誤。
明明知道那個女人的手段,還是放縱她晚上獨自一人出門;明明可以再做的保密一點,卻把她推在了明麵上,做自己的□□;明明說過了會保護她,可是自己沒有做到。
條條都讓他自責不已,很久以前,他就學會了反省自己的錯誤,冷靜分析、著重記憶,防止不再犯,可現在,他冷靜不下來。
心裏好像有一簇看不見摸不到的火,在五髒六腑不經意的燃燒著,一旦思考到她,就會猛烈的放大,灼痛自己。.伍2⓪.С○м҈
這種情況從未有過。
他需要好好思考一下,自己究竟是怎麼了。
瑤光再次睜開眼,室內開著燈,暖黃色映著窗邊挺拔的身姿,為他抹去了不少棱角,平添更多的柔和。
聽到動靜,景樞銘回頭。
“感覺怎麼樣。”
瑤光伸手去夠白板,景樞銘邁開長腿,三步走到她身邊,把白板遞給她,瑤光投去一個感激的目光,寫下兩句話:“還不錯。老板你沒回去嗎?”
景樞銘遞給她一杯水,瑤光咬住吸管,又喝了大半杯,景樞銘才道:“我留在這照顧你,於先生和永璿來過一次,帶了井一點給你熬的粥和雞湯,現在喝嗎?”
瑤光一愣,景樞銘照顧自己……永璿呢?明珠呢?
這麼想著,她也這麼寫了:“永璿呢?明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