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的代價是什麼?是什麼都可以!你想讓我去拿誰的靈魂都可以!”
景姨歇斯底裏的吼著對麵的人,倏然,她意識到自己的樣子很不妥,她僵硬了一瞬,緊緊閉著雙眼,過了幾秒,她緩慢的睜開眼睛,看著自己幾十年沒有站起過的雙腿,聲音變得卑微顫抖。
“過去的約定可以不算數,我現在想訂一個新約定。”
聽到對麵的人在笑,景姨一動不動,後麵的話也沒有說出來。
他看著麵前的人,低垂著頭,單薄的身子甚至有些顫抖,他隻覺得好笑。
許久,安靜的可怕的室內終於又有了聲音:“以前的約定早就結束了,當時我們的人想要和你修改約定,你不是也沒答應嗎?”
景姨倏地抬頭:“他還是個嬰兒!”
他愣了一下,然後朗朗的笑了起來,景姨臉色發白的看著他,他也不理會。
他笑夠了,輕輕搖頭:“有句俗話,五十步笑百步,你是書香門第長大的,不會不懂什麼意思吧?”
“能對自己的姐姐和姐夫痛下殺手,卻不忍心動一個從未見過麵的孩子,楊落,你可真奇怪。”
景姨的嘴唇哆嗦了一下,她想辯解,卻又無從辯解,這個男人的聲音就像惡魔,把她一直深埋的不願再想起的過去都血淋淋撕開,放在她的眼前。
“愛上自己的姐夫,還真是老掉牙的情節啊。”
他似乎覺得不夠,還在說:“親手殺了一個人,還讓兩個人徹底消失在世界上,就算保下了一個孩子,你又得到了什麼?三條人命,一個隨時可能來找你複仇的男人,還有隨時會回來的冤魂。”
他唇角輕揚,景姨的臉色在他的雙唇張張合合中越來越慘白。
景姨抬頭,直視這個男人,“她死了,死人是不可能再來找我的,就算我死了,她也找不到我。”
他玩味的看著這個故作鎮定的老女人,不說話。
景姨看他絲毫沒有反應,心裏有些怕,但她還是聲色狠厲的說:“我也不傻,我已經查過了,死人和死人雖然能看見彼此,可他們無法交流、也無法觸碰,你說,景鱗思要怎麼來找我?”
“更何況,我是害死了三個人,那又怎麼樣?你們都有份!”
景姨的臉色開始發紅,他默不作聲,臉上的表情也收起來,隻淡淡的看著。
“是你父親來找我的!是你父親問我要不要殺了他們,他派人幫我的!我有罪又怎麼樣,你父親,還有你,你們所有人,都有罪!!”
幾乎是吼著說出最後一句話,她抓著眼前人的衣袖,喘息著。
他嫌棄的甩開那隻手,坐回座位上,冷淡的開口:“你把我們做的事叫做罪?這真是我聽過最可笑的事了。”
“還有,誰說過他是我的父親,長得像就是父子?找你的人,是上一代家主,不是我父親,上一代家主和你的約定已經結束,如果你再來找我,”他的眼神可怕至極,景姨忍不住向後縮,“雖然你不合格,但我也可以勉為其難,收走你的魂魄。”
景姨雙眼猛的撐大,她低下頭,聲音已經沒有了一開始的強硬:“我知道了。”
景姨轉動輪椅,剛想離開,又聽到男人問:“偷走景鱗思的人生,過的怎麼樣?”
景姨迅速轉過頭,驚慌的看著他,他雙手交叉,撐著下巴,看景姨的眼神像是看一隻可憐的流浪狗。WwW.com
她低下眸子,沒有底氣的說了一句:“不用你管。”
景姨移動到門口的時候,那個冷淡的聲音又傳了過來:“我不幫你,不因為約定,不因為麻煩,事實上,幫你對我有很大的好處。”
說到這,他頓了頓,看向門口那個背影:“我不幫你,是因為你做了很讓我生氣的事,生氣到我也想殺你,不過也不用我動手,很快就有人來找你了。”到最後,他還低低笑了兩聲。
景姨整個人僵住,好半天,她才控製住發抖的手,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對著空無一人的房間,他低聲說:“居然敢傷害她,楊落,你不該再活著了。”
半響之後,他像是想起了什麼有趣的事,笑個不停,“罪?用罪形容也太微乎其微了,我犯下的,可是天誅地滅的孽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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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的瑤光正幸福的享受著皇太後的待遇,景樞銘一直看著電腦敲敲打打,偶爾還說幾句英文,術語太多瑤光也聽不懂。
於先生從來了以後,就一直獻殷勤,瑤光知道他這是為自己欺瞞行為贖罪呢,也不戳破,能享受還是要享受的。
瑤光其實不生氣,她也能大概猜到於先生不告訴她的原因,瑤光偷笑,這個於大師,就是個老頑童嘛,不對,是年輕一點的老頑童。
於先生忙來忙去,瑤光終於表示了自己沒有什麼情緒波動。
於先生鬆一口氣,坐在瑤光的病床上,頗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他拿起白板當扇子用,前後跑腿再加上緊張,他已經出了一身汗:“我還以為符小姐又要變身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