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璿瞪大眼睛,震驚的神色溢於言表。
十年前,正好是自己離開的那一年。
蘇慧開了話匣子,把她知道的都告訴了在場人,“現在的這十幾戶,也很少有落華村的人,都是外地來租房子的,落華村現在人越來越少,沒人種地、這的旅遊資源也不行,根本就沒人來,村子慢慢的落沒,我媽就是不願意搬,都成了釘子戶,這回我工作也調走啦,她不搬也不行。”
大家聽完這些瑣事,感想也不深,現代社會裏,一個隻會種田的村子肯定是要被取代的,逐漸落沒很正常,大家看向永璿,她嘴唇哆嗦了兩下,想說什麼卻沒說出來。
瑤光見狀,繼續勸:“既然都沒人了,進去吧?”
蘇慧也說:“是啊,許大姐,你看你都來了,不進去多虧,裏麵有的地方挺不錯的、你們城裏人就喜歡看。”
大家也紛紛附和,景樞銘看了看永璿,還是沒說話。
他走到那個賣飲料的大娘那裏,掏出一百塊錢,“八瓶水,再來些紙巾,大娘看著裝吧。”
大娘臉都快笑成花了,連忙開始裝,景樞銘問:“大娘也是落華村的人?”
大娘搖頭,“我可不是,落華村的人早就死絕了,沒剩下什麼人呦。”
不用景樞銘問,大娘就故作神秘的壓低聲音,“小夥子,我跟你說啊,別人都說十幾年前這個村子出了瘟疫,天天都搭靈堂,他們村的人就信吃香灰,能治好的也都死了,你看看現在,都沒人了。”
景樞銘又問:“這是您親眼看見的?”
大娘拔高音調:“那可不!我就在隔壁王家莊,要我說也是天要收他們村子,別的地方一點事沒有,就他們那天天死人。”
景樞銘拿過大娘裝好的東西,略一點頭,然後回到瑤光身邊。
瑤光看他手裏又多了一袋子東西,微皺了皺眉,還沒說話,景樞銘就問蘇慧,“這個村子以前有過瘟疫?”喵喵尒説
蘇慧一路上都在偷瞄景樞銘,她還沒見過這麼好看的人,看他和自己說話,蘇慧臉紅的和蘋果一樣,說話也不利索,“啊啊,沒有啊,以前確實村裏總死人,但也沒外麵傳的這麼嚴重,幾天死一個吧。”
井一點直接驚呆,幾天一個還不嚴重?
要是真的有瘟疫,他也不想進了……
蘇慧繼續說:“都十好幾年了,當時到底什麼原因也不清楚,大家都猜是瘟疫,後來以訛傳訛,越來越誇大,其實沒死那麼多人,好多人都逃出去了。”
瑤光看著蘇慧的眼神,心裏一頓氣結,好個小丫頭,居然明目張膽的花癡!
她往景樞銘身上一靠,拉過他的手放在腰上,宣示自己的主權。
蘇慧訕訕,不再看他倆。
景樞銘失笑,沒看出來她醋勁還挺大,不過他喜歡。
這時,一個聲音響起:“進去吧。”
大家看著永璿,她提了一下身後的背包,低頭看著泥土,隨後抬起頭,看向進村的道路。
瑤光一看,立刻笑起來,也不再宣示主權了,招呼著大家:“好嘞!來來來,我們進村吧~”
明珠又笑,“瑤光,你這樣弄的我們像要進村打劫。”
瑤光也笑:“哈哈,管他呢。”
景樞銘跟在瑤光後麵,對蘇慧說:“先帶我們去住的地方吧,把東西放下再出來玩。”
蘇慧點頭如搗蒜:“行,村裏有好幾戶人家都辦農家樂,你們想去哪個?”
“不是本村人開的。”
永璿一愣,她看向景樞銘。
蘇慧疑惑:“大哥,為啥啊?”
景樞銘淡淡說:“他們應該比本村人有經驗。”
蘇慧應下了,卻還是不明白,不都是本村人有經驗嗎?怎麼到這就反了?城裏人真奇怪……
瑤光回頭,感謝的看著他,難得他會顧及別人的感受。
永璿低下頭,繼續沉默的走著,心裏卻熱乎乎的。
蘇慧把他們帶到“外村人”開的農家樂,一個髒髒的牌子立在樹下,原本的廣告條已經迎風飄蕩了好幾塊,眼看就要壽終正寢。
瑤光看著眼前的小平房,原來這就是農家樂啊。
算了,就當憶苦思甜吧……
大家看著這個小院子發呆,一個獨輪車倒在一邊,窗戶上還貼著已經掉色到白色的窗花,地上很隨意的種了些花花草草,這麼說的原因是,它們長的真的很隨意,都長到腳下了……
瑤光回頭,問蘇慧:“這裏……有人住嗎?”
蘇慧憨憨的笑:“當然有,周大嬸,有客人來了!”
後麵幾句簡直是震耳欲聾,瑤光驚悚的看著蘇慧,沒想到她小小的個子,這麼有爆發力。
聽到“周”字,永璿不可抑止的一抖,門後出來一個黝黑的婦人,看清婦人的臉,她提起來的心才回到原來的位置。大嬸還掛著圍裙,一看滿院子的人,立刻開心起來,“哎呦慧子,這麼多人呀,快進來,都站外麵幹啥呢,嬸子剛包了餛飩,快來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