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準備?”
林清歌的頭上冒出一排大大的問號,雙腿卻邁步跟著慕容白往裏走。
然而,剛踏入房間,迎麵就掃來一道勁風。
出於本能,林清歌想側身躲避。
無奈這具身體比她前世差了不止一星半點,完全跟不上大腦的反應。喵喵尒説
而且那出手之人速度極快。
即便是她前世全盛時期,恐怕也未必能躲開。
不過好在那出手之人在最後一刻堪堪停了下來。
“你們是誰?”
冷到掉渣的低沉男聲驟然響起。
林清歌循聲看去,與一雙滿是防備的銳利黑眸對了個正著。
斜飛的英挺劍眉,削薄輕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輪廓,修長高大卻不粗獷的身材,宛若黑夜中的鷹,冷傲孤清卻又盛氣逼人。
隻不過,男子捂著右臂的動作和胸前滲血的傷口讓他的氣勢大打折扣。
“本官乃昌州縣令林景行,是本官昨晚於路邊將你救起的,先把本官送你醫治的費用結算一下。
不多,抹個零湊個整,總共一百兩紋銀。”
男子:???
……
另一邊,隻收了十兩醫藥費的慕容白那溫文儒雅的麵龐有一瞬的碎裂。
“另外,你叫什麼名字?是做什麼的?昨晚為何出現在那裏?”
林清歌一連串的問題砸下來,男子不由麵露迷茫之色。
“我是何人?我是誰?我為什麼一點兒都想不起來?”
男子說著,痛苦的捂住腦袋,五官都快皺在了一起。
見狀,林清歌不屑的撇了撇嘴,“我說,裝傻充愣是沒用的。
雖然尚未找到你的作案凶器,但隻要將你的腳印與那些死者身上留下的鞋印作比對。
同時將你身上的傷口與案發現場散落的兵器做比對,幾乎可以斷定你就是昨晚林中慘案的凶手。
其實說你是凶手也不太準確,應該是你們雙方互毆,恰巧你是活下來的那個罷了。
但殺人償命,要不怎麼說你是‘倒黴蛋’呢……”
林清歌絮絮叨叨的說了一堆,男子這邊已經疼得滿頭大汗了。
最終,還是慕容白開口解釋道:
“此人應該是在昨晚的搏鬥逃亡中傷到了頭,以至於腦中有淤血,進而導致記憶喪失。
換而言之,他不是裝傻,而是真的不記得了。”
“啊?”
這回輪到林清歌瞪圓了眼睛,張大了嘴。
“這有什麼可驚訝的。”慕容白冷哼一聲,“以他昨晚的傷勢,倘若不是碰到在下,換成方圓百裏的任何一個庸醫,他都絕對見不到今早的太陽。”
覺得對方這逼裝的有點兒大的林清歌不由朝身側之人投去狐疑的目光。
似是覺得自己的專業能力受到了質疑,慕容白微微眯起眼,看似不經意的問:
“林大人,你是覺得在下醫術有限,還是覺得在下在說大話?”
後背躥出一股涼意的林清歌當即搖了搖頭,“本官怎麼會質疑慕容仵作你的醫術呢?
本官隻是覺得既然慕容仵作你的醫術既然這麼好,為何不開間醫館,肯定要比當仵作要掙得多?”
“活人可比死人可怕多了。
所以,在下情願檢殮死人,也不願為活人診治。”
眼簾低垂的慕容白說完,用中指和食指撚起一根銀針,揮手在男子頭部的某個穴位紮了下去,男子的表情終於不再那麼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