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歌微微眯起眼,又耐著性子把之前的問題又重複了一遍:
“邢萬裏,你方才說李員外約你見麵,究竟是所為何事?”
“是……為了……”
吞吞吐吐了半天,邢萬裏還是沒能說出一個關鍵的字。
隻見汗水順著他的額角流下,滴落在地,甚至連他的身體都因為過度緊張而微微顫抖起來。
“嘖,本官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啊!”
林清歌的話音剛落,冷凝月的匕首已經架在了邢萬裏的脖子上。
鋒利的刀刃當即劃出一道紅紅的血痕。
覺得自家夫人的畫風越來越清奇,越來越放飛自我的林清歌隨手從書架上抄了本書,有一下沒一下的在邢萬裏那驚恐萬分的臉頰上拍了拍。
“邢萬裏是吧?
你與本官初次相見可能不太了解本官。
不是本官自賣自誇。
上到那高高在上的皇親國戚,下到那窮凶極惡的亡命之徒,他們落在本官夫婦的手裏,就沒有能豎著走出去的!
所以對於你這種上不得台麵的小蝦米,就算本官今個兒把你宰了放血,也沒人敢站出來多說一個字!”
不論是林清歌的即興恐嚇,還是冷凝月的刀刃相逼,都不是邢萬裏一個平頭百姓能夠承受得了的。
仿佛看到已故外婆在朝自己招手的邢萬裏雙腿發軟,無奈那匕首架在脖子上,不敢輕舉妄動的他隻能連聲求饒道:
“大人息怒,大人息怒!
學生說,學生什麼都說!”
聞言,冷凝月收回了匕首。
邢萬裏一邊用手捂著流血的脖子,一邊斟詞酌句的說:
“啟稟大人,學生因有功名在身,遂央求姑父為學生出資白銀五萬兩,謀個一官半職,好報效朝廷,為百姓造福。”
頭一回聽人將買賣官職說得如此清新脫俗的林清歌直接被氣笑了,但隨即想到了什麼,皺著眉頭問道:
“邢萬裏,難不成你這舉人的功名,也是花錢買來的?”
“……算、算是吧。”
“是就是是,不是就是不是,什麼叫算是?”
“回大人,那試題雖不是學生答的,但內容卻是學生一筆一劃寫上去的。”
聽明白了的林清歌有些難以置信的問:
“有人提前泄題於你?”
雖然舉人隻是鄉試,但這嚴重程度絲毫不亞於高考泄題。
畢竟古人的十年寒窗是真的苦。
思及此,林清歌的聲音不禁冷了幾分:
“你隻不過是李員外夫人的侄子,又不是他的親生兒子,就算那李員外膝下無所出,也不至於這般幫襯於你吧?”
“姑丈先是不同意,但後來被學生的真心所感動,便邀學生今日來此。”
並不相信這番鬼話的林清歌勾了勾唇角,皮笑肉不笑的說:
“可是你來到這裏才被告知,李員外並不想當冤大頭給你掏這筆銀子,還數落你是豬鼻子插大蔥,裝相。
你聽後怒上心頭,就與李員外理論,然後將他活活氣死?”
“怎麼可能?!
大人,學生所言句句屬實,絕無半點兒虛假,望大人明察!”
說罷,邢萬裏又‘砰砰’的磕了起來。
力度之大,好似那頭根本不是他的一般。
“哼,如今李員外已死,空口無憑,你讓本府如何查證?”
邢萬裏聽了,急忙為自己辯解道:
“回大人,學生姑母王邢氏可以作證!是她替學生向姑父求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