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於是發自內心地笑道:“不用謝。”
阮恬本來就算得上是清純漂亮,標準的小白花長相,尤其一笑起來,露出頰邊的兩個小梨渦,又純又甜。
這是她第二次對著他這麼笑了,男生一怔,紅著臉移開了視線。
鞋帶已經係完,他也沒什麼理由再留在原地了,可就這麼走了,他又有些不甘心。
他正胡亂想著,就聽身後傳來了腳步聲,似乎是有人正朝他這個方向走來。
不過他沒工夫去理會,因為阮恬開口說話了。
——阮恬見那人杵在原地,以為他是有什麼話想要對自己說,但卻遲遲不見他開口,為了避免尷尬,她隻好主動搭話道:“你也是六班的嗎?”
男生微微張開了嘴,似乎有些詫異她會主動搭訕,點了點頭道:“是。”
哦,那麼除了陸森和靳遙外,他就是那幾個還沒到的同學之中的一個了。
第一次報道就遲到,雖然算不上什麼大事,不過總歸不太好,也難怪剛才他走得這麼匆忙了——他個子挺高的,大概是在前麵問來了規則,急於去隊伍後麵排上隊吧。
但其實他沒必要這麼著急,因為老師現在不在,而且老師壓根兒就不認識他,隻知道陸森和靳遙遲到了,直接忽略了他,既然如此,也就不會因此對他產生不好的印象。
阮恬一邊替他感到慶幸,一邊又有些幸災樂禍地想,陸森就不一樣了,老師在同學提醒之前就已經知道陸森沒到了,恐怕也是一到教室就開始搜尋陸森的身影。
所以說啊,在學校太出風頭也不全然是好事,一天到晚的,那麼多雙眼睛盯著你看,累得慌。
阮恬咳嗽了聲,正要再和那名男生說些什麼,就瞥見他身後不知什麼時候站了個人。
長腿、寬肩、小臉,精致的五官、連頭發絲兒都透著貴氣。
你挑不出他渾身上下哪裏不好看——除了臉色。
阮恬咽了一口口水,下意識地露出一個討好的笑容,朝他揮了揮手打招呼道:“嗨,陸森……”
——她也不想表現得這麼狗腿,但陸森現在這個樣子,臉那麼臭,不知道在哪裏惹了不痛快,她可不想這個時候撞他槍口上。
那名男生這時也回頭看了一眼,正好撞上陸森的視線,不由得打了個寒噤。
——他自然知道身後站著的是誰,事實上他從前在學校裏也偶遇過他多次,他一向是讓人仰望般的存在,你經過他身邊時,他絕不會多看你一眼。
然而他現在卻仿佛恩賜一般,一瞬不瞬地看著他,冰冷的眼神裏是毫不掩飾的敵視。
男生心底生寒,連忙識趣地走開。
陸森的臉色這才稍稍好轉了一些。
不過他的眉頭依然皺著——心情還是很不爽就是了。
“喂,”陸森不太滿意地叫了她一聲。
阮恬心裏咯噔一聲,心說祖宗終於要發難了。
她賠著笑臉,小心翼翼地道:“怎麼了?”
“你問我怎麼了?”陸森要笑不笑地扯了下嘴角,發出一聲短促的笑聲:“我還要問問你怎麼了呢。”
“我說阮恬,你注意一點好不好!”陸森的語氣不爽中隱隱還夾雜著一絲委屈:“隨便對著一個男人,你都能笑得這麼花枝亂顫,你怎麼回事啊你!”
阮恬:“…………”
阮恬:“並……沒有吧?”
陸森立刻控訴道:“怎麼沒有?我都看到了!”
陸森提起這個就生氣,印象中阮恬從沒那個樣子對他笑過——她對他的笑,一貫是浮於表麵的笑,討好的、畏懼的,就是沒有發自內心的。
可她剛剛居然對那個男生那樣笑?
他從來沒有見過她那樣鮮活、生動的笑。
如今見到了,卻隻覺得刺眼。
——那不是對他笑的。
阮恬一點兒都沒get到他生氣的點,就很自然、很平常的一個笑啊:“有什麼問題嗎?隻是一個平平無奇的笑容啊,我也可以對你笑嘛。”
她說著擠出了一個笑——因為過於刻意,所以顯得更加浮於表麵了。
陸森就冷笑了一聲:“……別笑了,笑得比哭還難看。”
阮恬:“……”
阮恬:“&%¥#*”
不愧是祖宗,就沒見過那麼難伺候的!
阮恬不理他了,陸森卻依舊不肯放過她:“喂,說啊,幹嘛對他笑得那麼浪。”
阮恬:“……”請注意措辭,謝謝!
阮恬跟他廢話了這麼久,還是沒能get到他發作的點,但她閱讀理解做得還行,聯係上下文,不就是不滿意她無緣無故對那個男生笑得那麼自然嗎?
至於原因,阮恬用腳趾頭都能想到:陸森就跟被洗腦一樣,深信自己喜歡他,雖然他不喜歡她吧,但他恐怕已經把她當做他的所有物了,他的所有物,不經過他的同意,怎麼能擅自喜歡別人呢?
——不用懷疑,在陸森眼裏,她估計就是一無腦花癡,逮著個順眼的男生就暗戳戳喜歡上了。
什麼?證據?
要什麼證據?你不喜歡人家,幹嘛對人家那麼笑啊。
——阮恬將陸校草的腦回路完美複盤之後,真情實感地表示無語。
都說了,陸森就是小孩子心性,小孩子不就這樣?無理取鬧外加愛攬東西。
愛攬東西,說白了,就是占有欲在作祟。
反正喜歡不喜歡,先攬了再說。
阮恬就有些感慨:小小年紀,破毛病一堆,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