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阮恬還是沒能拗得過陸森,由著他幫她換了座位。
換完座位的當天,她垂頭喪氣地走出教室,垂頭喪氣地回了家,垂頭喪氣地上了床。
當天晚上果然也做了個垂頭喪氣的夢。
夢境的內容跟上回的大同小異,無非是被陸森折磨得夠嗆,她在夢裏是要多倒黴就有多倒黴,這都那麼倒黴了,能不垂頭喪氣嗎?
她這一做夢,晚上的睡眠質量就會變得不好,更不用說夢境的內容還是這麼地讓人不痛快了,所以沒睡好加上沒夢好的阮恬連帶著第二天心情也不怎麼好。
沒睡好加上心情不好,那氣色當然也不會好到哪裏去了,所以第二天阮恬就又頂著一臉衰樣走進了教室。
她腦袋迷迷糊糊的,一時沒反應過來她已經換了座位了,還是照舊往原來的位子上走,結果她還沒往那個方向走兩步,就聽見有人吹著口哨叫了她一聲:“阮恬,這邊——”
她眯著眼睛循聲望去,就見陸森笑著對她露出了一排細白的糯米牙齒,一張漂亮的小臉神色飛揚,要多好看有多好看,養眼的同時還非常提神——阮恬一下子就清醒了。
阮恬看著他那張臉,暗暗磨了磨牙——他那張臉,一看就是昨天睡得很好,今天心情也很好,完了不就跟自己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了嗎?
本來自己沒睡好心情不好,已經讓她很不好過了,完了害她不好過的人居然那麼好過,她豈非是更不好過了?!
阮恬在這邊恨他恨得要死,陸森卻一無所察,繼續沒心沒肺地拍了拍他身邊地空位,笑道:“阮恬,過來——”
阮恬重重地哼了一聲,一臉不痛快地朝他走了過來。
他們的座位被安排在第一組第四排,第一組靠牆,阮恬的座位正好挨著牆,她要是想進去座位上坐著,陸森必須給她讓道。
好在阮恬過來的時候陸森並沒有為難她,很配合地站起來給她讓道。
阮恬看也沒看他,直接進去坐下了。
今天早上是語文早自修,語文老師佛得要命,也沒布置什麼聽寫任務,就讓自己看看書,朗讀一下文言文古詩詞啥的。
所以大家沒什麼壓力,基本上都在渾水摸魚,有幾個大聲朗讀的,其餘的吃早飯的吃早飯,講小話的講小話,倒是形成了一種別樣的和諧氛圍。
阮恬怎麼說也是個好學生,當然不會和她們同流合汙了——當然主要是因為今天起床起遲了,沒來得及吃早飯,又因為狀態不太好,腦子糊裏糊塗的,所以也忘了買早飯了,因此並沒有早飯可吃……當然也沒有小話可講——沒對象啊,難道讓她選擇去跟陸森講?算了吧,她選擇大聲朗讀課文。
可這邊阮恬沒有要跟陸森講小話的心思,但架不住那邊陸森有啊。
陸森豎起課本,轉頭小聲叫著阮恬。
不過阮恬壓根就沒搭理他——原因很樸實,因為她還在生他的氣。
其實她這氣生得也沒多大道理——她倒不是生氣他使手段讓她和他做同桌,主要是這個氣她也已經生完了。
當然還有一個原因是,她就算不和他做同桌,那她也得在靳遙和沈默中選一個——等於沒的選擇咯。
一開始她也懷疑過老師會突然換位置是不是陸森搞得鬼,但昨天在換完座位後她問過陸森了,原來班主任是一直有這個習慣的,追求平均成績漂亮,所以她帶的班向來都是成績好的學生和成績差的學生坐一塊兒,由成績好的學生幫扶成績差的。
陸森隻是一早就知道班主任有這個習慣,又不知道從哪裏打聽到了她的期末成績,所以當初才會這麼信誓旦旦地說他有辦法讓她和他做同桌。
可憐她當初一無所知,還以為她和他因為身高差距過大根本沒辦法做同桌,為了奉承他還故意說什麼其實心裏很想跟他做同桌……
嗚嗚嗚,現在回想起來,當初她真是蠢得可憐啊……
不過這些畢竟都是過去的事了,她不是個記仇的人,該生的氣也都已經生完了。
隻一樁,昨天陸森不顧她的意願,強行把她的桌子拖走,害得她今天就不得不跟他做同桌,這一件事的氣,她還沒消!
本來要是班主任後來沒過來說延後換位置,那就什麼事都沒有——可她偏偏說了,這就給阮恬一種認知——就是本來她可以延遲兩天換的,可就是因為陸森,讓她失去了這兩天可以緩緩的時間,她當然要把這筆賬算在陸森頭上了。
當然這也不是什麼了不起的大賬,阮恬也覺得自己生氣的點有些莫名其妙了,可她就是生氣,或許也跟她昨天又夢見陸森欺負她有關,尤其是今天早上一進來,陸森那樣光彩照人,反觀她一臉倒黴相,她就更生氣了。
所以無論陸森怎麼叫她、拿筆戳她、拉她衣服,她自巋然不動,仿佛入了定的老僧,安詳得很。
開始陸森看她這副樣子還覺得有趣,繼續鉚著勁地逗弄她,可是她一直不理他,這就有點兒把他惹毛了。
後來陸森耐心用盡,自個兒也生上了悶氣,不肯再理她了。
這正好中了阮恬的下懷——她樂得他如此,他不理她,她還正好能趁這個空隙撿個清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