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默顫抖著聲音道:“陸森,你……你這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啊,”陸森指了指掉在地上的那幾本書,笑微微道:“隻不過,是想讓你幫我把掉在地上的這幾本書給撿起來、”
“哦哦,好的,”劉默答應著去撿,可他將書撿起來之後,剛交到陸森的手上,下一秒,陸森的手就又一鬆,跟著書啪的一聲,再次落回了地上。
陸森無辜地眨了眨眼,看著劉默道:“怎麼又掉了?那再幫我撿起來吧。”
劉默攥緊了手,頓了頓,還是再一次幫陸森撿起了書。
可下一秒,剛交到陸森手上的書卻再一次被他故意扔到了地上,劉默握緊了拳頭,抬頭看向陸森,敢怒不敢言。
陸森卻任是噙著笑,溫和地命令他道:“再幫我把地上的書撿起來。”
劉默狠狠攥緊了手——陸森這明顯就是來找茬的,他這回不打算再乖乖聽話了。他看了眼地上靜靜地躺著的那幾本書,咬了咬牙,正打算起身,背上卻忽然按上來一隻手,捏著他頸窩處,壓製著他,讓他根本無法動彈。
他微微側頭,去看那一隻手,白皙修長的手指,看著似乎很瘦削,但沒想到卻那麼有勁,隻是那麼輕輕一按,就讓人無法動彈。
冷汗緩緩地從額頭流淌下來,劉默艱難地抬眼看向陸森,等著他發話。
陸森笑眯眯地看著他,在這樣壓製了他一分鍾後,也果然開始開口說話:“小同學,沒耐心了麼?”
劉默就這麼靜靜地看著陸森,也不說話。
陸森嗤了一聲,也終於懶得再撐起那副假笑,轉而冷眉冷眼地看著他:“明明撿起了書,下一刻,它卻又掉回了地上,這種感覺是不是很不爽?”
“那別人寫的信,明明放進了桌肚裏,下一刻,卻被人拿了出來,企圖讓它莫名其妙地消失掉,這種感覺,同樣地,是不是也會讓人很不爽?”
劉默聞言臉刷的一下白了。
陸森冷笑了下,伸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臉:“所以,你懂我是什麼意思吧?”
“劉默,我警告你,離阮恬遠一點,你沒戲。”
“也別再做那些惡心的事,偷偷扔掉她給我寫的信——你覺得要是有一天阮恬發現那件事是你做的,她會怎麼看你?”
劉默流露出迷茫無助的表情。
陸森笑了下,道:“當然了,你也不用感到害怕或者緊張——畢竟那一天,遲早都會來。”
他說著慢慢起身,最後居高臨下地看了他一眼道:“記住我說的話,離阮恬遠一點,還有,離靳遙也遠一點——因為我怕你惡心到他,我說劉默,讓靳遙幫你背黑鍋的感覺爽不爽?”
“你爽不爽我不知道,我反正是非常不爽……最後再說一遍,離阮恬和靳遙遠一點——要是讓我發現你不聽我的勸告,那麼下一次,就不是讓你陪我玩兒這種無聊的小遊戲了。”
“我會做些更刺激的事……比如,讓全班同學知道你暗戀阮恬,不敢光明正大地追求她,卻暗地裏毀掉她送給別人的情書……你知道的,大家最看不起這種人了……你確定要試試嗎?”
劉默按在地上的一雙手狠狠地攥了起來,陸森最後看了他一眼,哼了一聲,雙手插兜,頭也不回地走了。
及至陸森走遠了,劉默才微微抬起頭來,他的劉海很長,遮住了大半的眼睛,他從劉海的縫隙中窺見陸森的背影越來越遠。
為什麼暗戀阮恬,不敢光明正大地追求她,卻暗地裏毀掉她送給別人的情書……劉默扯了下嘴角,嗬,陸森,這不都是因為你麼?
他又想起剛才陸森對他的種種,那樣壓製他、威脅他,看著他在他手下無法動彈,嘲弄地欣賞他的醜態……
他心中霎時生出了無窮的恨意,憑什麼,憑什麼所有人都喜歡他,他是天上的驕陽,是最耀眼的存在……而他卻是陰溝裏的汙泥,不見天日……更可恨的是,他現在還要跑到他跟前來耀武揚威,羞辱他,威脅他……他以為他算是誰,所有人都喜歡他,那他就可以這樣隨意地欺負人麼?
要是他能夠消失就好了,劉默心裏忽然浮現出一個扭曲而又可怕的念頭……他想,如果陸森能夠消失的話,他應該會快意很多……
可惜,這麼活生生的一個人,怎麼樣才能夠讓他消失呢?
要是有一個什麼樣的契機就好了……
第二天班主任上課時跟大家宣布了一件事,說是最近要開展一次戶外活動,說是素質拓展,其實真正實施起來,其實類似於“春遊”、“秋遊”之類,隻不過現在的時間點有點尷尬——已經六月了,難道算是“夏遊”?夏天那麼熱,根本不適合外出,好在最近這兩天剛下過雨,都是陰天,也沒個太陽,倒是比較涼爽,出遊問題也不大。
當然不管天氣如何,能出門玩大家自然開心,就是覺得奇怪,按照學校一貫讓學生能在學校多學一天仿佛就能賺一天的尿性,無緣無故的幹嘛這麼好讓他們出去玩?
班主任就咳嗽了兩聲,跟看透了他們的想法似的道:“教育局那邊出文件了,說是不能一味地把學生按在教室裏學習,得注重學生的身體素質,適時開展一些戶外活動。咱們學校怎麼說也是市本市的示範性學校,這不得帶一下頭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