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斯頓被關押在王屬軍本部深處一間單獨的牢房中,說是牢房,這裏環境其實還不錯,高處有一扇大窗,雖然外側鑲著堅固的鐵柵欄,但采光著實很好,屋內牆壁潔白,有一張床,一套桌椅,一個櫃子,還有單獨的洗漱間,打掃得非常整潔,幾乎可以媲美便宜的小旅館。
這幾天送來的夥食也算得上營養均衡,守衛甚至給他送來了好幾套未拆封的換洗衣服。
他的身體損耗雖然很大,但恢複也快,吃吃睡睡了幾天,就在體力和精神都快要恢複如常時,威爾諾親自來看他了,還帶來了一小瓶顏色可疑的藥劑。
“把這個喝了。”威爾諾半蹲在蘭斯頓麵前,不知為什麼,屋裏明明有床有椅子,這家夥卻偏偏喜歡坐在地上。
蘭斯頓狐疑道:“這是什麼?”
“能讓你虛弱的藥。”威爾諾坦誠相告。
“奧斯維爾的手筆吧?”蘭斯頓笑了笑,竟然沒怎麼猶豫,直接拔開蓋子仰頭喝掉了,末了還舔了舔唇說:“味道不錯。”
威爾諾收回容器,神色複雜地看了他半晌,“你真的一個字都不打算說?明天就要給你上刑了。”
蘭斯頓目光淡淡掃向他:“該說的我一定會說,不該說的死也不會說,你們上多少刑罰都沒用。”
威爾諾沉默片刻,起身離開了。
那劑藥確實很管用,五分鍾後,蘭斯頓感到身上開始冒虛汗,這種狀況持續了三分鍾就停止了,隨後他便覺得四肢酸軟乏力,精神也有些不濟,雖然還能保持清醒,也不影響走動,但讓他施展魔法與武術破牢獄而出卻是不可能了。
第二天一早,兩個守衛打開牢門,給他戴上手銬,拖著他去到了地下一間黑暗的牢室,此處關上門後密不透風,蘭斯頓被粗暴地綁在一根柱子上,手銬解下,兩隻手抬起鎖在高處垂下的鐵鏈上,他喘了幾口氣,眼睛適應了黑暗之後,才借著微弱的燭光看清了麵前人的臉。.伍2⓪.С○м҈
是本德爾。
本德爾翹著二郎腿坐在椅子上,撫摸著自己微微翹起的小胡子,滿臉的無奈:“威爾諾那個人呐,就是不適合幹這種嚴刑逼供的活計,沒辦法,隻好我替他來咯。”
蘭斯頓竟然笑了一下。
“看起來你心情不錯?”本德爾笑眯眯看著他:“在不需要大麵積毀壞你身體組織的情況下,我也可以讓你生不如死,是不是很期待?”
看來他還記得安蒂利亞的話,不打算對自己的身體進行太過直接的損毀。
不知不覺,蘭斯頓嘴角的笑意更明顯了。
本德爾有些驚訝地看著他,感慨道:“年輕人,你的心理素質著實不錯呀,要不是你罪無可恕,我都想求情把你收歸麾下呢。”
“多謝了。”蘭斯頓幹巴巴地道。
本德爾笑道:“別客氣。”
——
很明顯,本德爾對蘭斯頓動用的刑罰,是在帝國法律範圍之外的古代酷刑,隻有對嚴重危害到國家利益的犯人,才能使用這些毫無人性的刑罰。
前兩天伊登菲爾德的病原本都快好了,卻在這一天驟然加重,甚至在午後長時間伏案工作的情況下直接昏了過去。
這實在是匪夷所思,他的身體素質一向還好,燒也已經退了,昨天隻是有些咳嗽而已,誰也想不到他會忽然暈倒,羅切斯特急得團團轉,聽醫生說他是心思鬱結,想了想,羅切斯特派人去請安蒂利亞過來。
伊登菲爾德睜開眼睛時,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安蒂利亞,他什麼也沒說,眼圈卻忽然紅了。
安蒂利亞從來沒見過他這樣,慌道:“怎麼了,哥哥?”
“我這樣,和他又有什麼區別?”伊登苦笑著哽咽道:“我果然是不適合複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