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係,我自己來。”安蒂利亞接過水壺,奧斯維爾也沒堅持,雖然澆水是個簡單活計,可是鮮花都脆弱得很,他怕自己什麼都不懂給搞砸了。
“我本來上樓去找你的,奈伊說你到後院澆花,我就過來看看。”他也蹲下身,仔細端詳著麵前嬌嫩的花苞,訝然道:“上次來看還是光禿禿一片呢,安蒂利亞你好厲害。”
他經常忘記後院的存在,幾乎沒怎麼來看過,上次過來大概是一個月以前。
安蒂利亞澆完最後一片土,歪了歪頭看他:“你看看喜歡哪個品種?”
夜間光線暗淡,花朵的顏色不那麼清晰,籠了層紗般神秘莫測,奧斯維爾一個個看過去,真心感到很難抉擇:“都很好看……怎麼沒有白玫瑰?”
“白玫瑰?”不知為何,安蒂利亞似乎愣了一下。她栽的玫瑰大多是深紅淺紅,甚或橙黃紫黑,品種不一,花型和花色都有細微的不同,她笑了笑道:“白玫瑰不太適合拿來送人吧,你喜歡?我下次可以種。”
奧斯維爾心裏略微有些悸動,幸好夜色中他的神情不甚明顯,他裝作欣賞花苞的樣子,有些鄙視自己的不淡定,安蒂利亞又沒說是要送給他。
等等,不送給他,難道是要送給別的什麼人?不可能不可能,除非是伊登菲爾德……那樣的話他也認了。
他咳了咳,按住七上八下的心緒,突發奇想道:“我們以後不開麵包房了,改開花店怎麼樣?忽然想起來我小時候也過有這樣一個夢想!”
安蒂利亞無語,所以說,他這種一個比一個少女的誌願究竟是從哪裏來的?
“可以兩個一起開嘛。”她望了望天,反正是伊登出錢。
“我覺得我要開始學習做飯和養花了。”奧斯維爾嚴肅道。
其實他這幾天在書房裏沒幹別的,一直在查閱魔法古籍,尋找存在抹消和預測未來兩種大型古代魔法的相關資料,前者是伊登拜托他的,皇家學會魔法部對此已經形成了一份報告,他隻是需要再確認一下,至於後者,則是出於他對蘭斯頓所言的耿耿於懷。
蘭斯所說的因天時星象偶然得見未來,以及他與索菲雅所見的不同,在古籍上都是有典可查的,奧斯維爾因此確認他沒有信口胡謅,可是未來究竟能不能被徹底洞悉,又要怎樣去加以改變,這些事情太過高深莫測,縱然他博覽群書聰明絕頂,也無法窺知一二。
他原本不想糾結這些事,可是蘭斯頓說看到安蒂利亞十幾歲時因心髒病而早夭,這句話像根針插在他心口,碰一碰都疼。他這幾天心神不寧,除了擔心索菲雅突然而至,多半也是出於對這種未來的恐懼。喵喵尒説
按理說是不會發生了。索菲雅已經改造了安蒂利亞的心髒,她現在看起來很好,身體的自愈能力都比常人強上許多倍,隻是……索菲雅會不會在她心髒裏埋下了什麼危險的東西?
奧斯維爾一直有著這樣的擔心。
“你看,今晚的月亮好圓。”安蒂利亞忽然道。
奧斯維爾起身往天上望了望,又低頭去看她側臉,笑道:“我怎麼覺得你最近心情變好了?”
“之前心情不好?”安蒂利亞眨了眨眼。
“不明顯,但我能看出來。”奧斯維爾伸出手,捏了捏她臉頰。
“因為蘭斯那番話。”安蒂利亞將空了的水壺隨手放在地上,“我本來心裏有些沉重,那天和你們商量過之後,忽然覺得這也沒什麼。”
“我們一起想辦法,就沒有解決不了的事,你和將軍都很可靠,我也會盡力保護好哥哥。”
奧斯維爾看著她,“有你在,他就不會變壞了。”
安蒂利亞忍不住笑出來:“我哥哥小時候是很可愛的,才不會變壞呢。”
“可愛?”奧斯維爾像是難以理解一般偏了偏頭,在他看來,可愛這個詞離伊登更遠。
在他的想象中,伊登菲爾德從小就是個堅強到了不得的孩子,安蒂利亞也差不多,可愛的隻有外貌,像是金發碧眼的小天使一樣。
這樣想著,他又習慣性地伸手揉了揉安蒂利亞的頭。
“別摸了,本來就長不高。”安蒂利亞捂住頭笑,“回去了,外麵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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