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言感傷了一回,信步朝閬苑中走去,人在離別之時,總是希望盡可能安排好每一件事,因為知道這些終將逝去。
她輕輕推開靜宜的房門,卻見她木呆呆地坐在椅上,手裏拿著一封信紙。
“怎麼了,靜宜?”玉言心頭掠過一絲不好的預感。
“他退婚了。”靜宜的聲音十分平靜,她含笑抬起頭來,眼裏卻殊無笑意。.伍2⓪.С○м҈
玉言忽然覺得淚水忍不住奪眶而出,她輕輕上前摟住那悲傷的小姑娘,撫著她的背,哽咽道:“靜宜,別太難過了,事已至此,沒辦法的!”
靜宜依舊決然,可是她的聲音卻顫抖起來,像銜著一塊滾熱的烙鐵,“我知道他不想連累我,可是我不明白,他為什麼不肯讓我一同分擔,我是他未過門的妻子啊!”
“我知道,我知道,”玉言更緊地擁抱住她,柔聲道:“所以你才更要體諒他,因為你過得安好是他最大的心願,你總不希望在這種關頭還讓他為難吧?你放心,這些都隻是暫時的,還有以後呢,咱們有的是以後!”
靜宜緊緊地抿著嘴,眼淚無聲地滑落下來。她終於泣不成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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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頓好這邊的事情後,玉言便去向溫夫人請辭,說準備回家暫居。
溫夫人當然知道她這一去就再不會回來,可是她沒有攔阻,隻道:“我知道你終究要回去的,你不是肯逃避現實的人,我也不打算勸你。”
玉言驚奇地發現,原來溫夫人才是她的知己,她那雙淡漠的眼睛洞若觀火,早已看透一切。玉言心悅誠服地屈膝下去,“多謝夫人。”
溫夫人溫柔地將她攙起,“可是有一句話我得告訴你,剛強固然是一件好事,可是身為一個女人,太過剛強了也不好,有時候,適當的自私與圓柔反而會過得更好,不要讓自己的脾性苦了自己,知道嗎?”
玉言恭謹地垂頭下去,“夫人睿智,玉言受教了。”
坐著一輛破舊的不顯眼的馬車,她終於回到金府。
金珪在門前站著,見到她過來,臉上也並不顯出驚詫,仿佛他們兩個天天見麵,早就習以為常。
玉言沉默地走近,道:“她很難過。”
金珪知道她指的是誰,他苦笑了一聲,隻道:“難過是暫時的,過些日子就好了。現在難過,總比以後受罪的好。”
“府裏現在怎麼樣了?”沉默半晌後,玉言終於開口。
“不過就是那樣,能跑路的都跑了,隻剩下咱們這些,橫豎都是走不了的,少不得在這兒候著。”金珪自嘲地笑笑,隨即將目光挪開,望著遠處高渺的天際。
玉言循著他的目光看去,隻見鉛灰色的雲一層一層地堆疊著,是山雨欲來前陰霾的天象。太陽早已隱沒了身影,狂風驟起,吹揚得街上飛沙走石,遠處有得得的馬蹄聲響起,一聽就是訓練有素的官兵。
終於來了。
她忽然有一種抑製不住的依戀之情,上前拉住金珪的衣袖,在上麵輕輕蹭著,柔聲道:“大哥,我依舊是你的好妹妹,是麼?”
金珪使出一隻手攬住她的頭,聲音十分疲倦,可是透出綿綿的暖意:“是,我們終究是一家人,哪怕死也要死在一起。”
這句話令玉言覺得十分安慰,她忽然覺得自己心中隱隱的畏懼消失不見了,現在她真的什麼也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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