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還是嫉妒,玉言道:“姐姐又說笑話了,古公子再如何寵愛我,他也不可能娶我過門,他家裏人更不會同意,我比姐姐又好到哪兒去呢?”
漪雲一愣,她倒沒想到這層,也是,古家那樣的勢派,怎麼可能讓一個娼妓進門。她心裏略覺得平衡了些,眼看玉言容色平靜,眸子裏卻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不免有些抱歉:“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惹你傷心的。”
“無妨,我早就說過,我與姐姐是一路人,往後還將彼此扶持才好,切莫再多心了。”
漪雲訕訕地告辭而去,玉言看著她的背影,終不免歎一口氣:看來不管在那裏,都免不了勾心鬥角,什麼時候才能真正遠離這些紛爭呢?
日子照常過去,玉言仍舊蝸居於自己的小樓之內,偶爾見一見客,青姨雖然暗恨她無所作為,好在古之桓時常光臨,出手亦十分闊綽,青姨才沒敢言語。
這一日,她悶在房中寫字,習了好幾個時辰,覺得腰酸背痛,便出門閑逛一陣,忽然看到一群人簇擁著一個華服公子,浩浩湯湯地往漪雲房中而去。那正中間的一個,五官俊美,眉眼卻十分陰鷙,整個人透著一股戾色,玉言看著十分眼熟,便喚小荷過來:“你幫我打聽一下,來的是什麼人。”
她甚少主動問起客人的情況,小荷暗暗納罕,卻不敢違背,腳底生風地趕過去,不一會兒便帶了消息回來:“倒不知那人是什麼身份,隻聽得旁邊的隨從們喚他雍公子。”
玉言笑道:“雍這個姓倒少見。”等等,雍公子,雍……她細細回憶起來人的麵容,原來是他。不錯,就是雍王,她記得那時候雍王來府裏提親,她姊妹幾個還躲在屏風後偷偷相看過。雖然時隔多年,她的記憶仍很深刻,那樣陰厲妖異的特質,在這個人的身上表現得最明顯。
小荷見她神色不對,奇怪道:“小姐,您怎麼了?”
玉言醒過神來,“沒什麼。對了,我想過去瞧瞧,你就待在這裏,別跟過來。”說罷,她撇下小荷,自顧自走過去。
青姨看到來的是位貴客,早已滿麵笑容地迎過去,大約是想好好奉承一番,誰知進去沒多久就被轟出來,那些人可能是嫌她礙眼。
玉言走過去時,青姨仍在那裏嘟嘟囔囔:“嫌我老!老娘年輕的時候你們是沒見著,全穎都的男人沒有一個不為我著迷的,如今卻被你們這些毛頭小子嫌棄起來了!”
玉言笑著上前,“青姨,您在說什麼呢?”
青姨見有人過來,忙住了口,“你怎麼來了?”
“我見這邊鬧哄哄的,不知出了什麼事,所以過來看看。”
青姨撇了撇嘴,“沒什麼,不過是個沒名沒姓的客人,真把自己當成天王老子了!”
玉言笑道:“媽媽這話就差了,今兒來的這位客人,身份可是貴不可言呢!方才我在樓上遠遠地看了一眼,若我沒猜錯的話,來人該是雍王。”
“雍王?莫非就是那位大名鼎鼎的六殿下?”青姨差點咬著自己的舌頭,她又懷疑地打量著玉言,“你如何知曉?”
“不瞞媽媽說,我跟雍王妃原有些沾親帶故,便是稱她一聲姊姊也不為過,這位姐夫我曾在大婚之日見過一眼。”
“你又胡說了,你既是王妃的親戚,如何會落到這般田地?她也不肯幫你一把?”
幫我?哼,這般境地本就是她造成的,玉言在心底冷笑一聲,麵上若無其事地道:“各人有各人的緣法,有人享福,自然也有人受苦,也沒有誰一定要幫誰的道理,況且莫說我這個七拐八繞的親戚,便是親姊妹也還有反目成仇的呢,媽媽您說是不是?”
青姨見她神情不似作偽,不覺信了三分,她忽然想起些什麼,脫口道:“對了,之前有一位貴婦人來我們閣裏,我聽到她身邊的侍女喊她王妃,雖然當時被她製止住了,我確定沒有聽錯。如今細想來,那人的麵容果然與你有幾分相似,看來是雍王妃不錯了。”
金玉璃?她來倚翠閣做什麼?玉言不覺起了疑心,追問道:“媽媽可知她所為何事?”
“事情過去那麼久,我哪裏還記得清楚呢?”青姨吞吞吐吐道:“況且也不是什麼體麵的事……”
玉言懶得跟她廢話,直接將一大錠金子塞到她手上,“現在媽媽該記起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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