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他終於開口,“所以,你今生就是為複仇而來,從你一開始接近我,你就做好致我於死地的打算。”
“不錯。”玉言狠狠地道,“我對你從來沒有愛,隻有狠,所以我才會那樣縱著你,當別人都在痛恨你的墮落時,隻有我在支持你,鼓動你——這本就是我一手促成的,我要讓你嚐一嚐眾叛親離的滋味。”
“我以為娶了一個溫柔體貼的妻子,一個深愛我的人,原來我終是錯了,”鬼魂輕輕歎道,“錯得太離譜。”
玉言忽然覺得一陣難以言述的疲倦,“從一開始就錯了,你我前世本不該遇見的,不然也不會落到這般結局。”
“看來我的確該死,這都是命中注定,抵賴不得。”溫飛衡緩緩蹲下身去,在地上摸索著,仿佛想找回曾經的自己。
玉言冷眼看著他,忽然覺得一陣輕微的悲憫,可是她仍然道:“可是你不要太怪我,一個人的罪孽總要償還,前世還不了,便今生還,都是一樣的。”
“我不怪你,這一樁公案原自我始,你殺死我也是應該,隻不過……”溫飛衡迅速地站起來,將一塊冰涼而鋒銳的物件抵在玉言頸上,目露凶光,“隻不過我仍然不能放過你,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你和他白頭到老。既然你我的賬算不清,不如一齊到地獄清算!”
“你想做什麼?”玉言不意他突然出手,已是逃無可逃。
溫飛衡用指腹在那塊碎瓷片上輕輕摩挲著,目光迷離而柔和,“我不記得前世的事,我隻知道今生,你我是通過一塊碎瓷片結緣的,那時候你割傷了手,故意讓我為你包紮,伺機用你的眼淚打動我,你成功了。那麼如今,我便用這塊碎瓷片了結你的生命,咱們到黃泉下,繼續做一對愛恨交織的夫妻,這樣可好?”
“你這個瘋子!”玉言厲聲叱罵著,卻不敢掙紮得太厲害,她還不想死。
“是,我瘋了,我因為愛你而發瘋了!你不是也很愛我嗎?不然也不會這樣恨我,如今我就遂了你我的這份心願。”溫飛衡緊緊攬著玉言的肩,狀若癲狂。
玉言正在焦急,忽見文墨懵懵懂懂地進來:“小姐,您又夢魘了嗎,怎麼房裏吵吵鬧鬧的?”
尚未等她反應過來眼前的事,玉言抓起桌邊的小銀剪子,奮力朝溫飛衡肩上捅去,溫飛衡吃痛,手上挪動少許,在玉言脖頸上留下一道長長的血印,卻是偏開了一寸。
外邊守門的侍衛已知覺些動靜,溫飛衡見勢不妙,忽然縱身一掠,撞破窗欞衝出去,幾個起落,便消失在無邊的黑暗中。
文墨受了這一嚇,好容易脫去困意,吃吃道:“小姐,方才是有人嗎?”
“有鬼!”玉言沒好氣地道。
“啊,是鬼呀?”文墨終於明白她說的反話,埋怨道:“小姐,究竟是什麼東西呀,你總得說個明白。”
玉言定一定神,道:“是溫飛衡。”
這個名字好像比鬼還可怕,文墨覺得頸上一陣颼颼的涼意,她膽怯地望了望四周,“溫家三少爺,他不是已經死了嗎?”
“他沒死。”玉言點亮桌上的油燈,以便看得更清楚些。饒是溫飛衡動作奇快,地上還是留下了一線血跡,試問鬼怎麼會受傷呢?何況他還怕痛。可見溫飛衡當初並未在急流中死去,而是忍辱偷生,伺機回來報複。至於他臉上的傷疤,大約也是在礁石上碰撞形成的。
文墨領會得很快,“這麼說來,當初那具下葬的屍身就是假的了,怪道那屍體麵目全非,渾看不清,原來是個冒牌貨。這溫飛衡費了這一番周折,寧可隱姓沒名,看來是鐵了心要置你於死地了。”
她亦擔憂,“可是剛剛讓他給跑了,要不要派人追回來?”
“不必追,興師動眾反而麻煩,咱們明天直接去要人就好了。”
“找誰要人?”文墨不解。m.X520xs.Com
“胡昭儀。”玉言輕輕眯起眼睛,現在她可以肯定,胡弈秋與這諸多怪象必然有某種聯係。至於溫飛衡,她現在反而不十分擔心,倘若他是鬼,玉言或許還有三分懼意;但既然他是人,那就沒什麼好怕的了,她能殺他一次,就能殺他第二次,這一次她會下定狠心,決不讓他有複生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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