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倘若他真是給人害死的,也許真會回來索命也不一定。”胡弈秋有意無意地瞟著她,“溫飛衡雖然不是什麼好人,聽聞惡人做了鬼也是惡鬼,凶得很呢!”
她很滿意地見到玉言臉上現出一絲隱約的懼意。
送走那兩人後,胡弈秋的臉色立即陰沉下來,她快步回到內殿,一把將床邊的屏風拉開,後麵躲著的果然是溫飛衡。
他縮在陰暗的一角,還是那副猙獰的麵貌,肩上臉上也帶著傷,看起來著實憔悴委頓。
他低低地開口,“她沒發現吧?”
“還好我早有準備,用小衡子來了一招障眼法,成功釋去她的疑心。”
“可你方才還提到搜宮——你膽子倒大!”
“你放心,她不敢的。”胡弈秋哼道,“她是什麼身份?我是什麼身份?她是個聰明人,不會做這樣沒分寸的事。”她微微皺起眉頭打量那受傷的人,“我倒是沒想到,你這樣不謹慎,本來是去殺她的,怎麼自己反而搞了一身傷?”
“人有失足,馬有失蹄……”溫飛衡微微喘著氣。
“我看是餘情未了吧,虧你還口口聲聲誓報此仇,真是不中用。”她輕盈地轉過身去,衣裙翩躚,“罷了,橫豎這是你自己的事,我與她又沒什麼仇怨,由得你去。”
“可你還是肯幫我。”溫飛衡仿佛在笑,盡管不小心牽動傷口,又痛苦地叫喚起來。
胡弈秋帶著幾分惱怒扭過頭來,“你以為我喜歡幫你嗎?要不是,要不是……”她說不下去,忽然一眼瞥見溫飛衡的傷口裂開了,裏頭滲出膿水,隻得上前小心翼翼地幫他處理,一邊沒好氣地道:“你呀,也隻好轄製我,除此之外你還能轄製誰?”
溫飛衡嘴角掛著一絲似有如無的笑意,也隻有這時,那張臉隱約可以窺見幾分從前的風度,“我知道,你始終顧念著我們從小一起玩的情分,你堂姐——或者說我二嫂還曾想把你說給我呢!”
胡弈秋有一瞬間的失神,“可惜我父親始終不同意,而你也另娶了旁人……”她忽然緊緊抓住溫飛衡的手,“咱們放棄報仇好不好?你可以永遠藏匿在這裏,橫豎我不得寵,不會有人留意,咱們可以永遠在一起……”
“我已經成了現在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你還喜歡我嗎?”溫飛衡定定地望進她眼裏。
“我不介意。”胡弈秋迅速地回應他,她眼裏那份兒熱切不能不叫人感動。
“可是我介意,況且,這個仇不能不報。”溫飛衡的頭歪向一邊,“弈秋,你不明白,我與她之間的糾葛太深,太重,已經解不開了,要擺脫,除非其中一方死去,要麼她死,要麼我亡,這是既定的宿命。”
什麼宿命,她或許真是不明白,她隻知道這一切的托辭,隻是因為不愛而已。胡弈秋看著眼前的男子,忽然覺得一陣徹骨的悲涼,她眼裏滾滾流下淚來。然而他仍沒有看她。
玉言帶著文墨回到玉茗殿,就發現地上的血跡已經無影無蹤,連宮外那些泛紅的泥土也恢複本來的顏色。
她扭頭看著文墨,“你派人打掃過了嗎?”
文墨亦是驚疑不定,“沒有啊!”
玉言喃喃道:“這就奇了,難道咱們倆同時見鬼了?”
這一語提醒了文墨,她害怕地縮在玉言身後,“小姐,沒準真是這樣呢?方才您也到棲鶴殿去過了,不是什麼也沒有嗎?也許……也許昨晚那個根本就不是活人……”
“胡弈秋三言兩語就把你唬著了?他若真是鬼,何必懼怕外頭的侍衛,何必急著逃走?”
“也許侍衛們陽氣太盛,與鬼的陰氣相衝呢?”也許文墨看過幾本道書,很有自己的一套理論。
玉言拍了她一下,“少給我神神叨叨的,反正我是不信。即便小衡子不是溫飛衡,那也說明不了什麼,我總覺得胡弈秋同這件事脫不了幹係。”出於一種奇怪的直覺,她的直覺一向是很準的。
“但偌大的後宮有如許多的宮殿,咱們又不能一個一個去搜,敵在暗我在明,該如何是好呢?”
是呀,這也是玉言憂心的問題,溫飛衡殺她的心是不會消減的,而她同樣想置溫飛衡於死地,隻看誰能占據先機。玉言沉吟著道:“看來,隻有來一招引蛇出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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