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龔將一個精致的小木盒遞到蘇臻麵前,她好奇的接過,嘴裏依然問著:“是什麼?”
“打開看看唄。”老龔說著就點燃一根香煙,又遞給蘇臻一根,她連忙擺手,說自己已經戒煙了。
一打開木盒子,一股淡淡的芬芳撲鼻而來。“哇,這是送給我的?”蘇臻驚訝的說不出話來,眼裏綻放著驚喜的光芒。
“是啊,怎麼樣,喜歡不?喜歡的話就拿去養著吧。行話是說養著,是養,不是送。”老龔臉上頗為得意。
原來木盒子裏是一本綠檀木的經書,上麵刻的是金剛經。經書的木質頁麵緊密堅硬,摸上去的質感非常好,頁麵的字體是優雅的瘦金字體,字跡清晰,讓人見了不禁心也隨之沉靜了幾分。
“養?好吧,那我幫你好好養著。這是哪裏來的,太美了,很喜歡啊。”蘇臻連連稱讚,愛不釋手。
“去南嶽的時候,拜訪了一位廟裏的朋友,他說要我養著,可是我哪裏看的懂,今天碰到你就正好給你拿去養著好了。”
“你有朋友出家了?”
“嗯,以前的一個戰友,不過也就隻去見過一次,那時候我差點也出家了,哈哈。”老龔想起過去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喵喵尒説
“哈哈,哈哈。”蘇臻聽了笑的前仰後合,因為她也想到了自己之前想要出家的荒誕之舉。
“很好笑吧。哈哈。”老龔依然大笑著,他以為蘇臻也是在笑他。
“是,很好笑。原來人們想不通的時候都想出家啊,我覺得好好笑。”蘇臻的眼睛笑起來是漂亮的月牙兒。
“是,糊塗了一次,出家是需要勇氣的,我覺得還是花花世界好,我去廟裏的廂房住了一個星期,日子實在太清苦了,不是人過的日子。每天都是吃齋飯,紅燒肉是就是豆腐,反正葷菜就是豆腐,我那幾天餓的受不了,本身我就是無肉不歡的……最後,所以還是沒有出家。”
“哈哈,你一個開飯館的怎麼會受的了呢,吃慣了肉食,哪裏能不吃肉呢。你的園林還有在做嘛?”
“有啊,我後來又租了一塊地,又種了好多樹,現在生意還可以,生意做開了,自然就好做了。要不你有空去看看?”
“哦,好吧,改天吧。今天一會兒還得回去,我媽媽一個人帶孩子挺辛苦的。這個謝謝了,那我先收下咯。”她說著將綠檀木經書放進包裏。
“嗯,看看能不能得道什麼的,以後我直接找你取經好了。我實在是看不懂,沒有文化還是不行。”
“我其實也看不懂,回去慢慢琢磨。其實有文化不會賺錢也沒有用,隻要會賺錢沒有文化也沒有關係,關鍵是要把自己的肚子填飽。像你,我一直都很佩服你,一個人又是種樹又是開飯館的,太強了,我都不知道以後自己要去做什麼才好呢。”蘇臻隱隱為以後的生活擔憂。
說話間,服務員送上了菜,一大盆香辣片片魚。
“吃,吃吧。”老龔筷子一伸說道。
“哇,好大一盆,這麼多怎麼吃的完,吃不完我打包。”蘇臻望著一大盆魚口水直流。
“打什麼包,盡管吃,想吃再來,請你吃魚還是沒有問題的,就怕你不來。”老龔豪爽的說。
“你實在太客氣了,真是不好意思。”蘇臻有些不好意思了。
“客氣啥,喝點酒不?”老龔說著就叫服務員把他的茅台拿上來。
“不,不用了,已經戒了,還要帶孩子,所以不能喝。”蘇臻連連擺手。
“哦,那好吧。你現在從良啊,什麼都戒了啊,不會連男人都戒了吧?”老龔也不勉強的打趣道。
“還真被你說中了,差不多是戒了。哈哈。”蘇臻掩嘴不好意思的笑笑。
“那不是資源浪費?你老公多久過來看你們一次?”
“哦,他有空就過來的,沒有個準的。反正每個月都會來的。”蘇臻麵不改色的說。
“哦,那還好。不然年輕人哪裏憋的住?”老龔狡黠的一笑。
蘇臻聽了笑而不語,以前的她聽到這樣的玩笑習以為常,現在很久不曾跟人說這些,略不習慣,不過還好,她也不介意。
吃過飯,她獨自打車回家,老龔要送,她執意不肯,因為她覺得老龔的招待實在是太周到了,而他又那麼忙,不好意思再耽誤他的時間。
她一回到家,就奔房間裏去看寶寶,子衿吃過牛奶,正在午睡。孩子的臉蛋粉嫩平靜,精致的小嘴唇如花瓣般嬌嫩。她用手指撫著孩子的臉蛋,那皮膚的質感帶給她的手指愉悅的感受。她在孩子額上輕輕印上一吻,然後回到自己的房間。
她拿出那本綠檀木經書,打開扉頁,輕輕誦雲:“如是我聞。一時,佛在舍衛國衹樹給孤獨園,與大比丘眾千二百五十人俱……”她一字一頓小聲的念著,晦澀拗口很不習慣,不過讀著這經文,她心裏也平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