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夜裏,蘇臻和鍾煜就坐飛機回城了,飛機落地已經是深夜了。倆人坐在回家的出租車上,鍾煜不知道是回家好,還是去酒店,還是去麻將館。想著在蘇臻娘家,和蘇臻分床睡,他想自己想要回家是不可能的了,於是有自知之明的說道:“我一會兒去店裏。”
蘇臻聽了,點頭說好,表情讓人感覺她無所謂和不在乎。鍾煜聽了心裏難過的猶如玻璃紮進了心房,但是他沉默不言,心想就用半年的時間懲罰自己好了。
鍾煜去店裏後,蘇臻獨自回到家,洗了個澡,就直接倒床上睡了,睡前想的人就是寶貝女兒子衿,孩子的笑,孩子的話,孩子的小手……在她腦海裏如影片閃現。
努力工作,努力生活,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她暗暗給自己加油打氣。此刻她想要好好睡一覺,希望明天起來能精神抖擻,心情愉快。
此後幾天蘇臻的心情都不錯,長久以來籠罩在心頭的陰霾總算消散了些。她強迫自己不去想成卓,不去想了離婚的事兒,並告訴自己離婚沒門,要好好生活下去,不管怎樣都要堅持,就算再不如意,就算哭死,都不離婚。
但想到鍾煜的一事無成百不堪,她就又沒有了堅持的決心,為了複蘇自己對他的感情,她隔三岔五的給他打個電話。她的性格就是這樣,她不想別人來煩自己,有事沒事的聯係自己,但是自己需要人陪的時候,那個人必須隨叫隨到。所以她打電話給鍾煜時,她就想,如果他不接,就永遠不給他打了,但每次鍾煜總是很快接通電話,這點讓蘇臻倒是挺滿意。她最討厭聽到電話裏無人接聽的提示音,那提示音似乎就是在說,你要找的人不在乎你。
她打電話其實也沒有什麼話跟他說,每次都是問,店裏生意好不好,吃飯了沒……他每次都回答好。
蘇臻有時候覺得鍾煜也夠犯賤的,非要自己冷落他,他才知道珍惜,非要自己死了心,他才開始回頭。她想這還真是諷刺,為什麼不在他背叛自己的時候,讓自己也死心,那樣離婚了多好,少了現在的糾葛。
有時候她想說,你回來吧,但這不是她的作風,所以她不會將這樣的話,對他說出口。他每次接到她的電話,心裏都是雀躍的,想著她大概是要叫自己吃飯,或者是叫自己回家什麼的,但每次她都是寥寥幾句話,就把電話掛掉了。他心中雖然失望,但是亦小小的滿足,他感覺到她的變化,知道自己遲早還是可以回到那個家的,而且分居半年是他提出來的,他很想食言,卻怕惹她不開心,所以她不說他也就不說。
這幾天蘇臻也沒有去聯係成卓,成卓也沒有聯係她。她心中很好奇,他每天在幹嘛,除了念經和工作,還會幹嘛呢,或許會和別的女人約會吧,她想這樣再好不過。他找到新的愛人的話,自己也就死心了,也不會有愧疚了。她想要他打電話給自己,又害怕打,她想他不打給自己,肯定有他的原因,就好像自己不打給他一樣,也是有原因的。
蘇臻也知道自己的模棱兩可和猶豫不決,肯定讓成卓失望了,為此她內疚,但亦無可奈何。她深知自己不是可以為了愛可以和全世界翻臉的人,她覺得那樣做很幼稚。雖然隻是經曆了三段感情,但她已經將感情,將人生看的很透了。她想人生所有的事就好像是數學符號無限“∞”,每天的每天的每件事,包括和每個人的感情都是無限的,但最後又都是頭尾相連的回到最初,所以不管做任何改變,都改變不了結果的。她知道自己的想法多少有些悲觀,但生活的感悟,讓她不能不這麼去想。
且說,躺醫院裏的受傷男子,傷口已經不流血水了,可傷口縫合處始終不見結疤,一直在腐爛,每天打吊針也無濟於事了。於是他的妻子提出了要轉院治療,要去更好的醫院治療,並要求賠償幾大萬的精神損失費。
每天忙於工作,蘇臻都忘記跑保險公司的事情了,這一筆費用肯定是要保險公司來報銷的,可她也知道保險公司的做事風格,買保險時是笑臉相迎的對你,索賠時就是避而不見的無蹤影。她痛恨保險公司,痛恨鍾煜,更痛恨那被撞的人,但是盡管痛恨她還是得去醫院看看。
“你看吧,這傷口都在腐爛,都一個月了都不結疤,這樣下去不行,必須轉院。還有這給我和我的家人都造成了很嚴重精神損失,必須賠償精神損失費十萬。”男子的妻子,指著受傷男子的傷口給蘇臻看。
那傷口縫合得像一條蜈蚣,隻是還真的在腐爛,比之前看到的流血水還嚇人,蘇臻能理解那女人的心情,但是不能因此而答應她的條件。她問道:“醫生怎麼說?”
“醫生說和我的體質有關,是正常的,如果在這裏都治不好的話,醫生說轉院都沒有用的。沒事,過幾天就好了,總會好的。”男子禮貌而客氣的說,似乎絲毫不怨恨鍾煜。
“你怎麼這樣說,你這樣下去萬一腿瘸了,下半輩子怎麼辦?”女人擔心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