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嚴濟帆見了一麵,葉緋色的收獲還是不小。
至少知道了歐百川是怎麼成為右相的,也不難知道,歐百川在右相的這個位置上坐不久,那嚴濟帆和太子真正屬意的右相,是誰呢?
一個範呂是打著皇帝的名義魚肉百姓的奸臣,一個席首輔是清流,哪邊都不站,那另一個人至少也要是哪邊都不站才對太子有利。
葉緋色睡了一個好覺,反正宋昱已經不在大理寺,也沒有人等著抓她的把柄,她去大理寺點了個卯,將查官銀的案子能分派的分派給了其他官員小吏。
從大堂出來想去醫館,在院子裏見到了抱著卷宗的董少卿董霖。
她微微點頭打了個招呼。
“現在宋昱被下獄,大理寺卿空缺,想來過不了幾日,葉大人便又能高升了。”董霖主動說。
葉緋色怔了怔,她與董霖的交集一向都隻在正事在,這種冠冕堂皇的話董霖從沒有對她說過。
也對,一個在大理寺待的時間比不上自己的人要是成了領導,是個人心裏都會覺得不舒服。
她莞爾一笑,回道:“董大人說笑,我資曆尚淺,大理寺卿的位置就是隨便調一人過來,也輪不到我來坐。”
她這話相當於是明著說未來的大理寺卿會從其他部門抽調過來。
董霖到底是不傻,聽懂了她話中的意思,拱手笑道:“多謝葉大人指點。”
葉緋色微微一笑:“我還有事,失陪。”
走出大理寺,葉緋色抬頭看了一眼透著威嚴的大理寺牌匾,果然權勢動人心啊。
來到醫館,葉緋色來到蔣南知的房間。
經過這幾日的休養,蔣南知的傷口愈合的極好,就是整個人還是死氣沉沉的,不愛說話,更別說見人了。
說來也是奇怪,蔣南知出了這麼大的事,並且也有一段日子,武安郡王府竟然連個人都沒有派來問候。
都說侯門深似海,蔣南知原本就難以開懷,葉緋色更是不好再問。
“不出意外的話,江淩要娶側夫人了。”葉緋色坐到床邊,緩緩開口。
蔣南知嗯了一聲,沒有生氣的眸子看向葉緋色:“葉大人達成所願,我應該可以離開了吧?”
葉緋色抿了抿唇,聲音冷了下來:“我也沒有囚禁夫人,但是夫人且先想一想,這世上是不是真沒有你在意的人了,你去尋死,若您當真在天有靈,你就眼睜睜看著你在意的人為了你的死傷心,或者當你在意的人在這人世間浮沉的時候,你也隻能看著,什麼都做不了。放棄生命,不是心死的借口,是怯弱者的逃避。夫人若是要走,我不會再攔著,就當我做了樁虧本的買賣。”
說完,葉緋色幹脆起身離去。
她說的話都是真的,並不是欲擒故縱。
人家都不把自己的命當回事,她跟著著急什麼。
簪紅見葉緋色似乎是生了氣,在蔣南知麵前說的也像是氣話,但也不敢確定,跟著葉緋色上了二樓,問到:“姑娘是真的不打算管蔣小姐了嗎?”
葉緋色拿出一個黑色的罐子,看著罐子裏麵,用一根銀針戳了戳,沉聲說:“她要是自己不想活,我還能綁著不讓她死嗎?我與她非親非故,該說的不該說的我都說了,能做的我也做了,她還要一心求死,又不關我的事。”
她說服江淩動心娶喬莞爾做側夫人,喬莞爾失去了宋昱這個靠山,對江淩肯定會心動。
但是喬莞爾不會甘心做一個側夫人,一定會想方設法讓江淩休掉蔣南知,或者對蔣南知動手,不管是哪種情況,蔣南知都能順勢擺脫現在的境遇。
當然,她這麼做不是不全是為了蔣南知,喬莞爾嫁給江淩,還有其他磋磨等著喬莞爾。
反正現在她的目的已經達成,蔣南知非要讓親者痛仇者快,她沒意見。
簪紅吐了吐舌頭,見葉緋色這陰陽怪氣的樣子分明是氣得狠了,給葉緋色端上一杯涼茶,柔聲勸道:“姑娘也先別生氣了,想來假以時日,蔣小姐會知道姑娘的好意。”
葉緋色看著罐子裏的東西長的極好,臉上才有了笑容,沒有再說蔣南知的事情,問簪紅:“讓你們去弄的東西,弄來了嗎?”
簪紅從懷中摸出一張黃紙遞給葉緋色,說:“其他的東西請纓要今夜才能弄來。”
葉緋色接過紙條,記好了上麵所寫的生辰,算了算時間,道:“明日就是上弦月,讓請纓務必拿到,不然又要等到下個月。”
簪紅應下。
次日,葉緋色沒有去醫館,簪紅從醫館傳來消息,說蔣南知不再那麼死氣沉沉,換了以淚洗麵,但也沒有去尋死,也沒有說要回侯府。
葉緋色聳了聳肩,看了看小院,對請纓道:“明日你將東廂房收拾出來。”
“是。”請纓直接答,沒有問為什麼。
等了不一會兒,外麵響起了敲門聲。
請纓去開門,席書清帶著兩個丫鬟站在外麵。
席書清一踏進院子就笑著揚聲道:“哎喲喲,葉大人竟然會特地請我來給大人打扮,今天太陽是從西邊出來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