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分道揚鑣後,劉駿繼續以保護的名義跟在葉緋色身邊,方才還沉默的如同鵪鶉似的少年,這會兒終於打開了話匣,喋喋不休的念叨了起來,“大嫂,我們去百箏閣做這麼?買風箏嗎?聽說百箏閣的風箏能將人也放上天,真想試試。”
躍躍欲試的探出手指比劃了一下,劉駿邁著王八步,在周圍人看傻子的目光下,興致勃勃的盤算起了要花多少銀子,他的銀錢都是平日裏偷摸攢下的,劉英奉行棍棒底下出孝子,對待一眾倒黴兒子,都是以嚴苛出名。
滿頭黑線,葉緋色終於明白嚴濟帆為何跑的那般快了,這小子著實太跳脫,一個沒看住便徹底放飛自我,丟人的不行。
腳下不由得加快了腳步,葉緋色甚至還有閑心回應道:“你可以問問他們,若是真有機會,我送你上去體驗一番。”不用他掏錢,她可太願意出這份銀子了,隻求劉駿掛在天上三兩日,好好消停一段時日。
伴隨著劉駿嘰嘰喳喳的聲音,葉緋色二人終於來到了百箏閣,看著上麵的牌匾,女子長舒了一口氣,連忙帶著劉駿走了進去,裏頭各式各樣精美的風箏瞬間吸引了少年的視線,他呆呆的瞪大眼睛,一會兒看看這個,一會兒又瞧瞧那個,忙的不亦樂乎。
“大嫂,這風箏可真好看。”雙眸亮晶晶的,劉駿愛不釋手的把玩著一隻雄鷹狀的紙鳶,邊疆自是有賣風箏的鋪子,可無論是做工還是巧思都比不得百箏閣,這裏的每一隻風箏都獨一無二,就是這價格麼,也比外頭的貴了三倍不止,可奈不住人家質量好做工好,便是高昂的價格也在眾人的接受範圍之內。
好笑的勾了勾唇角,葉緋色又取下了一隻蝴蝶狀的紙鳶,“這隻帶給翩翩,走吧,結賬。”嚴翩翩每日待著院子裏鑽研醫術,悶得不行,眼下又正到了放風箏的好時節,葉緋色想要讓她多活動活動,這放風箏自是不可缺少。
就在二人前往櫃台時,卻突然聽到了一陣尖銳的女聲,女子恨恨的盯著葉緋色,一雙杏眼滿含惡意,冷笑著故意道;“我道是誰,原來是從邊疆來的土包子,你這大嫂大嫂的,怎麼?葉緋色何時嫁人了不成?真是不知羞恥。”
人群中緩緩走出了一眾星捧月的少女,她穿金戴銀看起來極為張揚,滿頭朱翠生怕旁人不知道她家中富裕,少女高昂著腦袋,本想好好鄙視一番葉緋色,然而因為身高限製,隻能做出一副跋扈的模樣,這幅情形落在旁人眼中,便成了她正在極力仰望葉緋色。
“陳碧珠?”斂眉思索了好一會兒,葉緋色才從記憶深處扒拉出了這號人物,她是遠安侯府的嫡長女,更是將喬莞爾視為閨中密友,上次二人見麵還是百花宴上,不過這人的眼光不太行,尋到的郎君可是日日流連尋香閣呢。
瞧著葉緋色一臉恍然大悟的模樣,陳碧珠又是一陣氣悶,她日日惦記著想要找回場子,可看樣子葉緋色根本就沒有將她放在眼中,甚至連她是誰都才想起來!
臉上一陣青一陣綠,陳碧珠用力咬了咬後槽牙,打定主意要好好教訓葉緋色,然而一旁被罵的劉駿卻忍不住了,少年本就是一腔熱血,眼見陳碧珠不僅罵了自己最尊敬的大嫂,還看不起邊疆戰士,立刻氣血上湧,指著她的鼻尖罵了起來。
“你又算是個什麼東西,沒有邊疆戰士戍邊衛國,哪能輪得到你在這裏耀武揚威!”他們在邊疆吃土咽沙,拋頭顱灑熱血,為的可不是迎來這一句句的嘲諷,“敢問姑娘出自何家,我倒是要問問你家長輩,沒有將士們拚死保衛大周,你能跑來這裏揮金如土,奢靡享受嗎?”
能來百箏閣消費的都是一些有權有勢,亦或者家中不缺銀兩的人,他們聽了劉駿的話,紛紛麵色一變,看著陳碧珠的目光也隱隱不善了起來。
這女人究竟在胡說八道些什麼,他們可不想被她拉下水,而且站在少年身邊的可是葉緋色,家中長輩無病無災的也就罷了,若是真遇上什麼事,他們還指著葉緋色出手相救呢!現下若是因為這個蠢女人得罪了葉緋色,真是哭都沒地兒哭去。
微微顫了顫身子,陳碧珠也不知道事情為何會變成如今這般模樣,她隻是想借機嘲諷葉緋色,並沒有鄙夷邊疆戰士啊!氣紅了一張臉,陳碧珠並沒有注意到身邊的小姐妹已經不動聲色的遠離了她,隱隱有將她單獨推出來的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