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回去吧,朕心中有數。”
薑鶴念上前一步:“陛下是想要反悔嗎?”
明帝的臉上寫滿了‘你能奈我何?’
“你放心,朕是天子,自然一言九鼎!等大理寺將此案查清楚後,定會還他清白的。”
“陛下!”
薑鶴念陡然拔高了聲音,全然不顧自己的安危。
明帝果然眯起了眼睛,態度不再和先前一樣忌憚了。
“淮陽王妃,朕看在淮陽王的麵子上,可以不計較你殿前失儀!你若是再糾纏不休,就別怪朕不留情麵了!”
薑鶴念冷笑出聲:“您的情麵,早就被您自己耗幹淨了不是嗎?”
明帝皺著眉:“你這話何意?”
“方才將遺詔給您,是看在你和陸淮是親兄弟的份兒上,我們夫妻願意相信你一次。但你自己卻把這一次機會全然丟棄了。”
看著明帝絲毫不在意,甚至用嘲諷的眼神看著她,薑鶴念一點都不著急,轉頭回憶起了藏在玉如意架子中的秘密。
“大齊二百一十一年,陸淮的生母太妃娘娘究竟是怎麼死的,想必太後娘娘和陛下您一樣清楚!”
“大齊二百一十三年,先帝駕崩的真正原因,陛下應該比誰都要清楚吧!”
“陛下登基為帝這麼多年,最困擾的不僅僅是陸淮的能幹和心胸,還有遺失卻至今都不敢聲張的虎符。”
“年輕有為的雍王殿下,也並非死在陸淮的手上,而是死在了那個精與計算的親生父親的手上!”
“住口!你給朕住口!”
薑鶴念每說出來一件,明帝的臉色就慌亂一分,到後麵他竟然有了隱隱的恐懼之意,隻能拚命讓薑鶴念閉嘴。
“來人!快來人!將此妖婦拖出去斬了!”
“陛下!臣婦勸你三思後行!今日能來見你,臣婦定是做了萬全的準備而來的!”
“方才所言,臣婦的手上皆有證據!包括那個被臣婦關起來的雲顏姑娘,也是至關重要的人證!”
“這個世界上本就沒有不透風的牆!隻要是你做了的事情,遲早有一天會被人知道的!”
“你如果現在就將臣婦拖出去斬了,臣婦保證京城的大街小巷包括每一處角落裏,馬上全部都會知道方才的那些事情!”
“你苦心孤詣地維護了這麼多年的明君形象,也會全部崩塌!”
薑鶴念一口氣將這些話全部都說了出來後,就等著明帝自己來做選擇了。
拿出遺詔,是她替陸淮做的一次選擇。
而這一次做選擇的人,換成了明帝。
日落月升。
站在宮門口,薑鶴念和明月對看了一眼,終於笑了起來。
“王妃!我們現在就去接主子!”
“嗯,我們現在就去接他回家!”
這一場戰役,最終以明帝的無可奈何收場。
殺了陸淮的生母,他是主謀。是為了能讓當今的太後快速上位。
當初的奪位之戰也是他故意挑起,因為他親手殺了自己的父皇......
那虎符一日得不到,他的危險就一日存在。
還有他的兒子雍王,為了鞏固他的帝位,他選擇殺了他嫁禍給了陸淮。
而今這一切,竟然全部都成了他的命門。
隻要一處被揭開,滿盤都是輸局。
兩日後,薑鶴念正在給陸淮換藥時,清風進來了。
“主子,陛下派人來,召您進宮覲見。”
陸淮眼皮子都沒有抬一下:“哦,告訴本王重病臥床,去不了。”
清風依言去回話,薑鶴念卻忍俊不禁地笑了起來。
“你的那些條件,他未必能夠答應。”
陸淮一手按住了白色的紗布,任由著妻子給自己包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