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峻熙問朱興德:“大姐夫,想起個什麼樣的酒名,你心裏有沒有什麼想法。”
朱興德說,沒啥具體想法。
取個花啊、草啊、山啊水的,這都行。
就是在外麵賣酒,你總要有點兒噱頭。
像是喝咱家酒,能過好日子了?能活九十九了?能醉心不醉頭了?能良辰美酒、和誰天長地久了?
最好能沾吧點這些好寓意。
這樣的話,他出門才能瞎白話不是。
不過,有一點,他有要求:“你再幫我編個話本子,給我寫出來。”
羅峻熙疑惑:“嗯?”
朱興德這回說的可詳細了,一聽就知道,他深思熟慮過:
“咱家酒是外婆釀的。
你感沒感覺出來?外婆很想教給咱嶽母,又很想傳給她們姐仨。
這說明什麼,說明往後,咱家酒全是女人家釀造。
咱家男人不碰、不學、不傳承,倒是會由一代代女人傳手藝。
噯?別小看這點,我琢磨過,這點就立馬和別家酒區別開了。
所以你給整個話本子。
故事一開頭就是咱家三代女人,生活在有山有水的地方。
小溪水那都得是七彩的,蜿蜒的、透亮的,這裏像個世外桃源似的,時光荏苒,美麗依舊。
我就不拽詞了,我指定是拽不過你。
反正你別忘了形容一下,咱們家三代女人都長得極為端莊、好看。明明能靠臉吃飯,能嫁到極為殷實的人家,過現成的好日子,她們卻沒有。
從外婆到嶽母、再到她們姐仨。
她們選擇腳踏實地掙錢,做賢內助,扶持自己平平無奇的夫君,一點一點將日子過好。”
羅峻熙聽到這裏:“……”
大姐夫真豁得出去,都埋汰自己平平無奇了。
朱興德沒發現小妹夫眼裏的笑意,繼續認真道:
“總之,咱家酒幹淨,不粘口,口感柔和,這是特色。
也正如咱家女人外表如水、內裏堅韌一般。
你得弄一故事,告訴大夥,幸福不是依靠別人、甚至不是依靠男人,是把握在自己手中。哪怕這日子起初很窮也不要緊,隻要你努力。這種精氣神,正是咱們家每一代女人身上都有的。
所以她們才能得天助,才能釀出這樣的好酒。
才能人心合一,人酒合一。
讓女酒客們聽完後感歎。
讓男酒客們、讓文人墨客們聽說後,端起咱家的酒,知道這麼個故事後,由衷的表示尊重。
不再低看女人隻能做做飯,也正如不再低看咱家這樸實無華壇子裏裝的酒。
讓他們能感受到婦人們靠勤勞雙手持家的精氣神,你懂我的意思沒啊?
你弄個好本子寫上,我認為值得去宣揚的店家就給念念。
畢竟這完全區別於別家,別家都是大老爺們釀酒,咱家是由女人們釀的。
日子一久,慢慢的,哪怕他們不記得咱家酒名,但隻要聽說過這個故事的也能說句,啊,那個酒啊,我知道,傳言是婦人們釀的。
噯?咱這效果就到位了。”
朱興德望著羅峻熙:怎麼感覺給小妹夫說迷糊了呢。
羅峻熙:不,他不是迷糊了,他是被大姐夫的口才折服了。
“朝傳奇些寫?”
朱興德說,對,傳奇了寫。
你沒看那些有點本事的人,哪個村、哪個鎮不得傳點兒他傳奇的事兒?比方說,是怎麼從一個泥腿子變成大地主的。
這家夥讓大夥編的,愣說什麼時勢造英雄。
其實有一個地主,他就知道底細,開賭場那位老閻說的,什麼時勢造英雄啊?就事趕事趕到那了,逼迫的不得不往前走,然後再天時地利人和,挺有運氣,就脫離泥腿子退伍變成地主了。之前幹的窩囊事、齷齪事就沒人再提,全都說他多麼多麼神奇。
所以咱家為了給酒弄出特色,先給它弄一個小故事。
再敢想一些,心野一些,咱家往後要是幹出名了被,那你放心吧,會有許多人給這個故事添色彩、添神秘。
那太好了。
多麼好的左家名酒發家史。五位樸實、三代女人釀造的酒。還會一代又一代的傳承下去。